那时的易言在四管家的眼中就像初离开父母独自生活的小鹿,而现在则怯弱不见了,变成了阴沉与戒疑,仿佛随时都在防备着别人的伤害一样。
这时后面有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说:“易言过来一下,夫人有话对你说。”这女子正是英子。
四管家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已经猜测到了那个新加入的护卫或许就是易言。只是猜到是一回事,接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夫人。”
易言来到夫人的马车边上,夫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眼中满是温柔。
“倒叫你吃苦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安心了。”夫人说道。
易言低了一下头,说道:“易言命廉,夫人担心,不值当。”
跟在易言后面走过来的四管家听到易言的回答,怒喝道:“易言,你在说什么,注意你的身份。”
夫人将手一摆,制止了四管家的话。她微微一笑,朝易言说道:“很多事总是难以平衡,你是个好孩子,我对你说的话也从来都不是虚假。以前的事都让他过去吧,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事的,今天起你就是崭新的你。”
“是,夫人。”易言再低头说道,他低着头,脸藏在了阴影之中。
“云叔,立一个帐子吧,带易言去梳洗一下吧。”夫人说道。
云叔自然是四管家,他心中即使是再惊讶,这时也没有半点多余的话,朝易言说道:“跟我来。”
他带着易言到后面那辆专门用来装运行旅的马车,重新解开绳索,取下一个帐篷,帐篷并不大,但是帐篷却很特别。
易言能清晰的感应到帐篷上面有着灵力的波动,一道道符纹像是绣在上面,更像是本来就是生于那帐上面的。
当帐篷被立起来时,整个帐面上有着清光流转。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光滑无比,有着淡淡的清凉。
“这可是藏天帐,你有福啊,一来就能摸到,还能进到里面去,要不是在这里,估计你一辈子也看不到。”
说话的是云帆,他在这里自然是立帐篷。对于他来说,易言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乞丐,夫人慈善的收容。
这些天立帐篷收拾东西都是他的份内之事,但是专门立一座帐篷让给易言用,这让他心中莫名的出现一些不舒服。
易言手缩了回来,淡淡的看了云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时英子走了过来,云帆连忙喊道:“英子姐,您怎么来了。”
英子的手中拿着一套衣服,手中还提着一个木箱子。她只是笑了笑后便朝易言的说道:“夫人让我来为你梳洗一下。”
云帆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夫人不但因为易言的到来而停下整个车队,并且立起一个帐子来供他梳洗,还派了身边贴身亲近的人来侍候。
他上下打量着易言的样子,怎么看也只像是一个刚从饥荒之中逃出来的人。他在这里上上下下侍候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跟夫人说过一句话,而易言一来就被夫人叫过去,在夫人亲切的关怀之后,还对夫人说话不敬,这让他已经心生愤怒。
现在他心中越发的疑惑不解,更是有着莫名嫉妒滋生。
“进来吧。”英子为易言掀开帐篷,易言只是微微顿了顿便进去了。
他能够感受来自于身后那些火辣辣的目光,不光是身边的云帆,那些护卫的目光也集中在这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曾经的易言已经死在了总督府里的那栋屋子的黑暗里,死在了昆明城外的坟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