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庄怔了怔,摇头。
乔苒道:“她在告诉你,她无父无母,婚事自己做主。有房,虽然是个旧宅子,不过准备翻修,在长安城这种地方也是了不得的。鉴于这两点,我想她让你去她家玩显然是看上你了。”
平庄听到这里脸色不由一僵:“什么?”
女孩子却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你一口带着外乡口音的官话,身上穿的是大理寺官差的袍子,从表面上看就是个来长安讨生活的外乡人。大理寺的官差俸禄虽说能养活自己,偶尔也能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可要在长安买个这么大的宅子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外乡、长得好,人又勤奋对于小花来讲自然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平庄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拍了拍桌子恨恨道:“还不是你让我去套话引来的麻烦?”
想到自己居然被人觊觎了,平庄心道:这哪个正经男儿忍得了?
对面那个不大正经的女子却是面上一点愧色都没有,笑了笑,继续问他:“除此之外,还问到什么了?”
“你又没说要问什么,自然是没了。”平庄没好气的回道,顿了顿,面对女孩子似乎又有些尴尬,便自顾自的解释道,“我怕太明显引来怀疑便不敢多问。”
乔苒看着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不是正在吃烧鸡、核桃酥什么的吗?可以说核桃酥好吃,是谁做的?她定然会说是她的叔婶做的,你便可顺势将话题引到她的叔婶身上了。”
平庄愣愣的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
女孩子又道:“接着你可以说这么好吃的核桃酥她的叔婶是哪里学来的,她若是报了外乡的名字,你可以顺势问问外乡的事。你自说自己在江湖走南闯北的,比起长安来,其余各地风土人情相比更熟悉吧,你熟悉的地方,他们回话中有没有问题,可有撒谎什么的不就能慢慢套出来了?”
“厉害!”听到这里,平庄忍不住抚掌大呼一声,看向她的双目闪闪发亮,“难怪九叔和大督护都说你厉害。居然还能这么问,我怎么没想到呢?”
乔苒道:“我给你银子让你买东西就是提醒你借着吃食问,那个小花最近在打量如你这样的年轻男子,对你这样的必然不设防,乐意同你说话的很,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听到这里,平庄干笑着解释道:“我以为你就是给我银子买吃的而已。”
乔苒翻了个眼皮:“你看我像钱财多到让你去随便买东西吃的人吗?”
平庄默然:还真不像。
不过,他并未领会她的意思,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这样一想,心中难免有些羞愧。
这事情办砸了啊!正这般想着,女孩子却在此时起身,向他走了过来,待走至跟前也未见她停下来,平庄吓了一跳,忙道:“你……你做什么?”
女孩子揉了揉鼻子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吗?”平庄怔了怔,连忙低头抬起自己的袖子左右嗅了嗅,片刻之后,奇道:“除了烧鸡和核桃酥的味道还有什么?”
“一股很奇怪的香味。”乔苒说着再次在他身边嗅了嗅,奇怪道:“没了,怎么又突然没了?”
什么叫突然没了?而且还是又?平庄还在费解,便见面前的女孩子突然敛了脸上的笑容开,正色道:“你同我们离开之后有见过什么人吗?”
什么叫见过什么人?平庄皱眉边想边道:“除了那个小花还有谁?她盯得紧,看着我的眼神又那么奇怪,这谁遭得住?所以一出门见你们呆的地方只一堆鸡骨头了,我便赶回大理寺了。而后找了一圈没见你的人,便去寻了甄大人,甄大人说让我在这里等你,我便一直呆在大理寺,之后就见到你了。”
乔苒没有打断他的话,听他如报流水账一般把话说完,才再次开口道:“如此的话,除了大理寺里的,你只见过小花,没有见到旁人?”
平庄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头道:“从南记小铺出来之后路上也未见什么人,便是有,也离得远。”
“什么离得远离得近的?”便在此时,甄仕远自外头走了进来,看到乔苒,便指了指对平庄道:“乔大人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姓平的小子是不是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傻子不成?
平庄应了一声,又听一旁的乔苒道:“酉时了,你可以下值了。”
平庄“啊?”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甄仕远见状,不由扶了扶额,而后开口直言:“乔大人同本官有事要说,你避一避吧!”
这小子真是白生了一副聪明相了。
被如此“直白”的提醒了一番之后,平庄这才会意,连忙退出了屋堂。
“这傻小子!”看他横冲直撞的退了出去,甄仕远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转向乔苒,“怎么样?工部衙门里查到那个胡……什么的背景了吗?”
乔苒点头,道:“这个胡元子不是中原人。”
“我就说这名字怪怪的,”甄仕远道,虽然此时说起来有马后炮的意味,不过面对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下属,他还是说道,“还留了大半张脸的胡子,除非生了一双有别于中原人的蓝眼睛,不然乍一看确实瞧不出什么来,更何况我们看到的还是个死人。”
“他在工部衙门留下的资料里是拿了吐蕃的身份官碟,”乔苒道,“他是吐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