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中原人士,就都有着炎黄子孙的说法,便是奉两位洪荒大神,为共同的祖宗。所谓的“同姓三分亲”,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很少有人较真。
但像二人那般,循着宗族字辈起名讳的,哪怕心知血亲淡薄,也不大容易撇清关系。
所以,傅励驰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辈分,不好继续发作。其实心里头,都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白眼,鄙夷眼前这个说话没谱的年轻人,乱攀关系,不知羞耻。
傅励驰收回视线,昂首阔步地真正步入厢房,直径向着李卫真走去。黄衫青年紧随其后,地位明显。
徒留傅敬章与门外被迫带路的管事,很是尴尬。
傅敬章下意识望向李卫真,投去询问目光。李卫真侧了侧脖子,眼光瞥了一下身旁的蒲团,示意只管过来坐下便是,一切由他应付着来。
来到茶室所处的平台,傅敬章刚要抬脚,踩在草席上。李卫真连忙伸手,做了个请留步的动作,挑眉道:“哎,傅大公子,你这么一位知书达理的世家子弟,怎么不讲礼数啊?我坐正位,我为主,请你喝茶,你这当客人的,怎么连鞋子都不脱啊?”
“你!”傅励驰被这句话憋得不行,心想:李卫真,你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还以为是在太一门呢?你身处浮春城,敢跟我说你是主人家?
然而,这些话都只敢腹议,哪怕脸色不悦,傅励驰仍是乖乖地脱掉靴子。主要是往日那种,被李卫真一有空就敲打的感觉,又回来了。
来这之前,傅励驰反复对自己说,“今时不同往日,那家伙要是再敢对自己不客气,就要他好看!”
但这会跟李卫真照了面后,傅励驰方知什么叫知易行难。以至于他后悔了自己主动现身,可他又不能转身就走啊!这样一来,就成了落荒而逃,以后再碰面,那就是真正的无地自容了!
傅励驰脱掉两只靴子,一只脚刚刚抬起踩在草席上。李卫真便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地打趣道:“呦呵!什么味啊?我说你多久没洗脚了啊?”
话音一落,傅励驰顿时涨红了脸,他恼羞道:“混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跟你没完!”
紧接着,快要被气疯了的傅励驰便撸起了袖子,一副要立马冲上前,跟李卫真当场扭打在一起的架势。站他身后的黄衫青年,连忙强忍住笑意,死死将其拦腰抱住。
也知道是时候见好就收的李卫真双掌下压,微笑道:“好了!开个玩笑嘛!久别重逢,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是显得咱哥俩没那么生分嘛!”
“我没你那么无聊!”
傅励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话后,动作有所收敛,黄衫青年也就松开了手,两人一同入座,与李卫真隔着一张水雾缭绕的矮脚茶桌。
随后,傅敬章也都来到李卫真身旁坐下,低着脑袋看着桌面,不敢四处张望。
炉火很旺,又有无形的罡风加持,所以很快便烧开了水。李卫真没有动用桌上原有的茶叶,而是抖搂了一下袖子,手中凭空多出了一个小瓷瓶,里头装着的是他从丰城购来的仙茗。
从瓷瓶中倒出少许茶叶到一个紫砂小壶后,李卫真一边往里头加热水,一边笑道:“带了点私货,宝瓶洲的天鼎乌龙。以前听闻师兄说起过,这茶最适合以紫砂茶具泡制。但用什么水,冲泡的温度又如何掌握,我是没有研究过的,大家将就着喝吧!”
四杯茶水,第一杯先端给了傅励驰,换来的是面无表情,好在李卫真也没有期望过会得到一声:谢谢。
第二杯端给了黄衫青年,到这儿,李卫真停顿了一下,正色道:“在下,李卫真。”
黄衫青年颔首回应:“鄙人,冯博韬。”
第三杯茶,自然是给眼巴巴馋了仙茗滋味许久的傅敬章了。但李卫真特意嘱咐道:“这茶汤里的灵气比较足,你只能喝一杯,所以慢慢品吧!”
不是李卫真吝啬,而是这仙茗虽好,可是因为蕴含的灵气过于浓郁,对于尚未正式修行的傅敬章而言,被太多灵气灌进体内,可是会损伤经脉器臓的。就好比一个还在吃奶的娃娃,或许可以尝试喂他一些米糊,但要是给他喂饭,吃大馒头、大鸡腿。那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循序渐进,方可成长,修行亦如是!
见李卫真的言行,傅励驰方才愿意转动目光,多看了傅敬章一眼,冷哼道:“这个不识数的小子,是你捡来的徒弟?”
李卫真呷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道:“确实是捡来的,机缘巧合!但应该算是代师门收徒吧!我本人,暂时还没有要跟人确立师徒关系的想法!我才修行几年呢?收徒弟,太早了!”
傅励驰终于找到了反驳李卫真的机会,讥讽道:“师门?笑死个人,你还哪来的师门?”
李卫真坦言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太一门重新开府的!到时候,我送你一张请帖,你带礼物来便是!”
眼前的傅励驰,不仅是往日的同门,还是昔日一同并肩作战的袍泽。可尽管如此,李卫真还是没有急着游说傅励驰,加入到他复兴宗门的大业中。因为,正如蔡若闲先前的警示,如今谁都有可能是朋友,谁都也可能成为敌人,要时刻保持谨慎的态度活着。
傅励驰正想要还以颜色地继续嘲讽李卫真,可他很快却又目光躲闪地低下头来,像是在回避什么。
原来是李卫真在袖子里,掏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放在了傅励驰与冯博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