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做了亏本买卖,却是满面憨厚笑意,像是赚了大钱的粗衣少年在给李卫真找续后,便手脚相当麻利地给李卫真打包起米糖。
一斤三两多重的冻米糖,在用油纸打包后,垒起来一共有五包那么多。但李卫真知道,这些特色小吃拿回山里当手信,还真是不够分的。所以,他也想好了明日离开丰城之前,要再来一趟。
然而,刚刚打包好米糖,却是天公不作美,竟是洋洋洒洒地飘起了小雨。只见少年却是连忙从货箱底层,找出一把油纸伞递给李卫真。“客官,伞给你,回去的路上受风寒就不好了!”
李卫真接过纸伞,顺口问道:“你把伞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少年咧嘴一笑,又找出一顶草帽扣在自己头上,“我有这个就够了!”
说罢,少年已是连忙开始收摊,准备挑着两只不比他瘦小身材小上多少的货箱回家。
李卫真打起伞,仍没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他又问道:“那我怎么把伞还你?你明天也在这摆摊吗?”
少年没有抬头,只顾忙活,答复道:“嗯,我每天都会在这摆摊!”
“早上也摆摊?”
“早上也摆,下午就会晚一些!”
“不过可能过了明天,就不会在这摆摊了……”少年那被盖在草帽下的面容,有了些许阴霾。
“那我们明天见,我早上会再来!”李卫真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他再没有多嘴询问少年为何过了明天,就可能不再摆摊了。是有了别的生计?还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因为,李卫真清楚自己今晚办完事后,明早一旦离开丰城,下一趟再来已是不知何时何日。他与少年萍水相逢,也止于萍水相逢便好。
只是走出十数步之后,李卫真还是不禁回头多看了少年一眼。此刻,少年已经挑着货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少年挑着担,两只手要扶着货箱,确实是没法打伞。那把做工粗糙,但也值几文钱的油纸伞,看来本就是为雨天的客人准备的。
少年确实是很会做买卖,他的冻米糖卖得比别家的贵,贵在公道。
春雨湿漉了街道,带起点点水花,两人背道而驰,只是有人多看了一眼。
在天南境铜陵山以北的三百里地外,有一处藏在深山之中的盆地,是难得的沃土平原。或许,是四周的高山将其隔绝得很好,又或是周遭的猛禽恶兽实在过多,千百年来,这片宝地竟是无人烟足迹。
但此地的宁静,在去年的年末,被一伙流离失所的山上修士,给打破了。他们开始在此建起了房屋,甚至还在肥沃的泥土上,开辟出用以种植的田地,看来是有了长久在此扎根的心思。
这伙修士,就是以隋文烟为首的另一伙太一门人。那晚过后,他们本应是有八个人的,只是兜兜转转找到这片山中平原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有一人在众人逃亡的路上,半夜出走了,还偷袭了一同负责守夜的同伴,以至于后者被发现之时,已经重伤失救。此人姓杨,曾被宗门赋予厚望。
又有两人先后折在了妖兽的利爪之下,尸骨无存,堪称凄凉。
甚至是在逃到这里的时候,也仍是活在被妖兽虎视眈眈的险恶局面下。早已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的四人,也都做好了饮恨于此的打算。
只是后来,那夜在山门中力压四方宵小的神秘前辈,及时赶到,再此将四人拯救于危难之际。有实力的妖兽悉数被杀后,其余的所谓猛兽,就只能成为被四人晾在竹竿上的肉干与皮革了。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何曾想过,曾如危卵的四人,如今已经把队伍壮大到了三十二人。搭建起的房屋多达十数栋,虽简陋而不精美,但那种纵横成列,已然规划得像村落的规模,绝对能让某位只有两栋屋子的家伙,感到汗颜不已。
而且在这三十二人当中,除了原本的四名太一门弟子外,还有六名被劝说加入的散修。有的是因为被闻人玉一番妙手回春后,受了恩情而加入;有的本就是心性善良之辈,早年也曾结识过太一门人,偶遇外出游历的隋文烟之时,自愿加入的。
当然,也有人是心怀目的,想要修习更好的修炼法门,但求未来更进一步。只是一开始就把目的说清,虽是觊觎,也算是利益交换,隋文烟也都将其接纳了。
隋文烟有她的想法,毕竟,在有些宗门,有客卿供奉一说。就当是请了位实力不弱,但也无法威胁到自身的供奉吧!
这位太一门传人,为了达成她心中的目标,在有些方面,她愿意妥协。
这日,风和日丽之时,隋文烟正在指导几名有修炼资质的年轻人呼吸吐纳,而那些资质差的,则是让长孙山负责教导他们拳脚功夫。
当然,那十几名正在刻苦练习拳脚,已是汗流浃背的年轻人,并不知晓自己其实无论怎么练,若无灵丹妙药辅助,终其一生都很难真正走上修行道路。
隋文烟承认,在这一点上,昧了些许良心。以成仙二字,鼓惑了这些年轻人追随了自己。但如果不是这样,这里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要发展,就一定得要有充足的人手,以前的太一门,不也是这样吗?
那些三年之内,无法突破到练气期的外门弟子,太一门也都是把他们放弃了。他们要么自愿离开,回到俗世里生活。要么仍然保留太一门弟子的身份,驻扎在山下的城镇里,帮忙维持安稳秩序,每个月仍然能领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