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只听说一夜白了少年头,可这般更像是花草逐渐枯萎凋零的景象,更让李卫真觉得揪心。
钟离华打量过少年的神貌之后,又以神识深入探查其内在,以他的见多识广,都不敢说情况乐观。
钟离华把手从少年的额头上收回,沉声道:“紫府受损,拖延的时间有点久了!”
简而言之,就是少年的脑袋也受到了重创,不然不会昏迷不醒那么久。先前夏婵也怀疑过,少年的脑袋里可能长了一颗血瘤,压迫住了一些重要脉络和窍穴。
先前也给少年服用过通脉散,可效果有限,而以夏婵目前的修为,她的化伤术也无力化去那颗血瘤。只能寄望每天给少年服下添加了赤参的药汤,调养其体内气血,慢慢的自行吸收掉那颗血瘤。
事实上,经过夏婵每日坚持施展化伤术以及辅以药汤,那颗血瘤的体积确实稍稍缩小了一些。但让人忧心的是,以少年如今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不知能否熬到完全化去血瘤的那一天。
李卫真忧心忡忡地道:“大师兄可有救命的神通术法?”
钟离华不可置否地道:“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位医道圣手,可以给这位师弟开颅取出血瘤,应该是最稳妥的方法。”
让一位杀力超群的大剑仙去杀人,或许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但若论救人的话,就应当别论了。
其实,李卫真也没敢对此报多大的希望,但他却想起另外一个人,便迫切道:“大师兄既然知道闻师兄身处何方,还望可以领我过去见上一面,以闻师兄的精湛医术,或许仍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钟离华却对此不报乐观态度,“闻师弟深得孙师叔的衣钵真传,这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事。可开颅动刀,你这没有完善的器具,怕他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啊!”
“针灸,也是个方法,以金针刺入百会、人中、合谷、风池、关元……等,打开他体内的天门地户,以灵气灌顶而通行百脉,或许也能成事!”
原本有些心灰的李卫真,转头又听见钟离华说得头头是道,顿时眼前一亮,“那咱还等什么?是大师兄您亲自施以妙手,还是我去请闻师兄过来?”
怎料,钟离华又摇头道:“病情拖延到今时,这位师弟的状况,怕是很难承受得住金针刺穴的霸道啊!主要百会穴是天门,不是生死关头,不能随便扎针。成事倒好,不成事怕是当场就暴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李卫真差点没给当场晕过去,这都啥时候了,还不算生死攸关?话说大师兄您说话,能不能别老是大喘气的,卖那该死的关子啊?
当然,心里话只能在心里说。口头的话,还得是回到病情上。李卫真着急道:“除了什么开刀、扎针一类的,就没有什么救人的丹药吗?”
钟离华这回倒是认真不少,他点头道:“当然有,一粒造化神丹吞进去,保准他生龙活虎,连残疾都能治好!”
李卫真这回终于失了耐心,没好气地蹲到地上,“大师兄,您就别再拿我寻开心了。把我卖上一百次,也换不来这样的神丹啊!”
骤尔,李卫真满怀希冀地看着钟离华,“莫非,大师兄您……”
钟离华连连摆手,并且后退一步道:“没有的,不存在的哈!你是抬举我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李卫真彻底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道:“您还是带我去找闻师兄吧!金针刺穴也好,怎样也罢!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断师弟,就这么在睡梦中离我而去的。他还那么年轻,本该前程似锦……”
“办法倒不是没有啦!你身上有画符的家伙吗?”觉得故弄玄虚,也总该有个限度的钟离华,终于想要认真去解决问题了。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在某人的心口上,再狠插一刀罢了!
瞧见那副哭丧着的为难表情,钟离华愕然道:“一张符纸,一点朱砂都没有?你该不是……”
李卫真主动坦白道:“我连最简单的轻身符都不会画,又怎么会带这种多余的东西在身上呢?”
钟离华一脸嫌弃地道:“我见过很多不修丹道、不学炼宝的纯粹剑修,可都没见过不会画符的。符箓一道,要精通确实不易,可一丁点皮毛,你都没学会?我开始有点怀疑你的智力,是不是……”
李卫真以退为进道:“不用劳烦了,关于这一点,我三年前就怀疑过了!画符的家当我是没有,可我去借,去买,行了吧!”
钟离华毫不客气地道:“当然是你啦!这光天化日,我这一身见不得人的,你赶紧的啊!”
李卫真连忙跑下楼,急急匆匆地正要出门,却瞧见正在门廊给灵宠小白梳毛的夏婵,心里有了想法:“夏师妹,你储物袋里,有没有符纸、朱砂什么的?”
夏婵微微摇头道:“朱砂有,符纸没有。”
李卫真只得掩饰下失望,微笑道:“那我待会再来找你,我先出去一趟!”
“李师兄,你……”
没等夏婵来得及询问去处,李卫真已经施展身法,跑没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