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前辈他现在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遇见的他?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李卫真下意识的用双手握住了安澜的肩膀,如竹筒倒豆般,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是小女孩从未在他家先生身上见到过的,以至于她竟有些被吓呆了。
一旁的叶童赶紧帮忙答复道:“那位道长走了得有半个时辰了,一眨眼就不见了,当真是神仙般人物!”
听到那位道人走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之久,李卫真的脸上蓦地有了颓废失落的神色。然而,转念一想,以那位莫前辈的风采,天南地北,哪里去不得?要是真不想让自己遇见,又如何能够强求得了?
只是三年了,他真的很想再与对方见上一面啊!
安澜怯声道:“先生,您还好吧?”
李卫真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纸鹤,将其珍而重之地捧在手里,揉了揉眼睛道:“先生没事,只是有些多愁善感罢了!那位道长,是先生的先生,我们已经三年未曾相见了!”
“啊?”
闻言,两位小道童都不禁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
叶童有些愧疚地道:“若是知道我们今天见的是师公,真应该留他下来吃饭的,我可以把我的烤鱼让给他老人家!甚至是磕头奉茶都行!不应该还说那些质疑,盘问的话的。”
安澜大惑不解道:“如果那位道长,是先生您的先生,可为啥他老人家不待久一点,等先生回来呢?”
李卫真带着一抹苦涩笑意,轻轻摇头道:“可能是先生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让他老人家失望了,所以还不是相见的时候吧!”
听到这个答复,安澜似乎又再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道:“我记得老先生临走前,还说要我替他向先生您转达一句话。”
“说什么: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受挫,就失去了继续攀登的勇气!只有站在生命之上,方能俯视下方;而我,会一直站在你所尚未能企及的高处,等你!”
叶童亦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师公好像是这么说的!”
牢牢记下那段被转达的话语之后,李卫真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腰杆,先是环视了远处四方,最终还是决定仰面向天,尽力放声道:“莫前辈,晚辈必定会将这番话谨记在心!终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到时候我再亲自对你说声:谢谢!”
极远处的苦竹林里,一位正在专注棋盘的青衣男子,忽而莞尔笑道:“可千万别三年又三年,十个、百个三年,才好啊!”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相貌灵秀的两位金童玉女,贴着李卫真的步伐,引来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一部分是因为这对金童玉女,实在是有着惊为天人的秀丽气质,在这座小城镇里,这是难得一见的,任谁看了都喜欢。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下的李卫真,有些鬼祟,看上去不大像好人。
若不是见这一行三人,有说有笑的走着。难免会被人误以为,这对金童玉女,是遭了那挨千刀的人贩子的毒手了。
安澜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十分好奇地对李卫真问道:“先生,我们当真不回月轮山了吗?”
李卫真点头沉声道:“暂时不回去了,但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安澜又顺势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呢?是明天吗?”
李卫真不禁语滞,敢情刚刚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这该怎么填才好呢?
而叶童则没好气地白了安澜一眼,心想:这丫头不是说自己挺聪明的吗?我看是糊涂得很吧!
安澜正想要再瞪回去,叶童已是昂首向着李卫真说道:“反正先生去哪?我们就去哪。是月轮山,还是日轮山,根本就不重要嘛!”
李卫真会心一笑,心想这小子算是真的懂事了!他点头道:“这话说得好!反正只要大家在一起,到哪都是家!”
只是安澜有些心事,幽幽道:“可惜当初没把那红袄子带出来,那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了。”
并不是安澜现在穿的这身素色对襟就不漂亮,只是当初穿上那件红袄子的时候,李卫真连着夸了几声“真好看”,让小女孩一直记到了现在。
李卫真拍了拍安澜的小脑袋,淡然一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今天是年三十,先生带你们去添置些新衣裳好不好?”
安澜拍着小手兴高采烈地道:“好啊!好啊!风雨飘飘,春寒未了,我要一件新的红袄子。”
李卫真大方地点头道:“多买几件样式漂亮的,换着穿!”
叶童眉毛一挑道:“那她要是都买红色的,我可就不穿绿色的了!”
李卫真不禁打趣道:“这又是为何啊?红红绿绿的,多喜庆,也应节!再说了,惨绿少年,气质翩翩,书上也是有讲的!”
叶童双臂环胸,不以为然道:“那可不成,她做了红花,我岂不成了绿叶?不成的,我可不陪衬她!”
安澜当即一脸嫌弃道:“本姑娘还不爱和你走在一块呢!你给我滚远点!”
少年心思,当真有趣!
李卫真失声笑道:“那就随你吧!只是不知裁缝铺里,有多少现成又合身的衣裳了,多走几家吧!”
有那么一刹那,李卫真没来由地想起赵红雪的身影。心想自己若不是和对方的关系那么差,或许,能买上一些上好的布匹,托这位曾出身仙织坊的巧手,替二人量身定制几件衣物。
其手工样式,肯定比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