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鬼,通常只是用来形容胆小的人。
但对于红衣艳鬼而言,更是言之贴切。即使是鬼仙,也还是怕死啊!死掉的鬼,不就是魂飞魄散嘛?
如果是死在别人手里,红衣艳鬼相信,鬼仙大帝会念在他往日的功劳,在轮回大道上,替他重聚残魂。
可如果是死在张潮虎手里,甚至是被那只恶名昭彰的雷虎所一口吞掉。那就真的是超出三界外,不在六道中了。
一丁点轮回的希望,都没有了!
所以,对于张潮虎的要求,红衣艳鬼哪里还敢推脱,连忙笑脸迎人道:“小事一桩,好说好说!只是难得真君您大驾光临,若是小的不好好招待您一番,回头让尊圣知晓了,小的肯定就得挨罚了。”
红衣艳鬼把腰弯得更低,做了个请客登门的手势,赔笑道:“还望真君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做小的,薄酒小菜您别嫌弃!”
一听有酒喝,张潮虎就把那一身气势,抛诸脑后了,乐呵道:“冥界的酒?是好久不曾尝过了!那成,我就进去润润嗓子!”
“也别整得太隆重了,毕竟,我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嘛!排场那些东西,就不搞了吧!整个一两百坛琼浆玉液,让我漱漱口就成!”
说罢,张潮虎已是拍着肚子,大笑入城!
“一两百坛?这不得把尊圣的酒窖都搬空了啊?”红衣艳鬼已是差点一头栽倒。
鬼都内的街景,其实和人间也相差不多。只是这里无分日夜,所以时时都有热闹繁华的景象。只是行走在街道上的不是人,而是形形色色的阴魂鬼物罢了。
然而,张潮虎的出现,却让这座鬼城,陷入到了真正的死寂当中。
百鬼疯狂逃窜,家家关门闭户。
至于缘由,已是无需多言。连鬼仙都畏惧的存在,普通鬼物,怎敢不退避三舍?
而鬼城之中,既有门户,便也是有着高低之分。
普通小鬼们的住所,只能挂白灯笼。只有将相门第,才可大红高挂,但也依旧是透着阴森。
张潮虎并没有浏览异域风情的意思,凭借着缩地成寸的法门,在几次抬腿后,已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往日鬼仙大帝招待来宾的“升云殿”。
紧随其后的红衣艳鬼并无讶异,只是守在殿前的两员执锏阴神,过于尽忠职守,差点让他下不来台。
鬼仙大帝不在,相当于城中并无主人。红衣艳鬼执意要奉张潮虎上主座,以表他的恭敬!
张潮虎心中已是有了思量,单凭这红衣艳鬼拍马屁的本事,虽不知具体领何等职位,但肯定混得不差!
入席后,少不了的,还有一群观感极好的艳丽女鬼,在殿上笙歌燕舞。
在酒过三巡后,张潮虎再次提起正事。他眯着眼睛道:“早些时候,有个人间修士,祭了一纸符箓,请的是你们罗酆鬼蜮的法,确有其事吧?”
一旁尽力服侍妥帖的红衣艳鬼,禁不住魂体一颤,差点把酒倒到桌上,他小心翼翼地道:“实不相瞒,不仅却有其事,请的还是在下的名号!”
张潮虎缓缓端起酒碗,恍然道:“哦,对对!大法师,可不就是你嘛!”
红衣艳鬼不敢直起腰杆,他赔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徒有虚名罢了!这名号,都是上面册封的。在真君面前,小的那点道行,哪敢称大嘛!”
倏然,“呯”的一声炸响,精美的酒碗已是化为碎瓷。
始作俑者张潮虎板着脸道:“你确实徒有虚名!人家献出阳寿,拜请你借法,你事情只做了一半,白领报酬?这个架子,比你家尊圣都要大了吧?”
“你真是不情愿,就干脆拒绝算了!出工不出力,这不是存心害人性命吗?”
红衣艳鬼慌忙跪倒在地,先是二话不说磕上几颗响头,方才替自己辩解道:“小的当真不是存心的啊!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小的也没注意。那家伙的道行和阳寿,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在下的分身滞留人间啊!”
“若是小的强行借法予他,这……这不是坏了规矩嘛!”
红衣艳鬼的心中实在是冤的慌,分明是那家伙修行不到家,胡乱借法,应有此报。自己按规矩办事,怎么就错了呢?
张潮虎冷笑一声道:“你又想和我谈规矩?”
红衣艳鬼连连摇头,磕磕巴巴地道:“哪……哪敢啊?小的要是知道那谁,是真君您的人,别说是分身借法了,肯定是亲自效犬马之劳啊!那多大的荣幸啊!”
“可这……可真君您千万体谅一下,这事情不都已经发生了嘛!您就算打死小的,小的也没那能耐让死人还阳啊!”
张潮虎敲打着桌案,笑容玩味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死人还阳了?我说的是,让阴魂还阳!听清楚了,这是两回事!”
红衣艳鬼霎时间,竟有些蒙了,“真君的意思是?”
张潮虎目露鄙夷道:“还不够明白吗?想想,你是怎么成为鬼仙的?”
闻言,红衣艳鬼竟是松了口气,重重地点头道:“那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几番言语,已是达成此行目的之后的张潮虎,开始撸起袖子疯狂灌酒。倒也没有真的喝下一两百坛琼浆玉液,但也不下七八十坛了。
在将打着酒嗝的张潮虎送出城外,亲眼看见他回到人间之后,红衣艳鬼才真正松了口气。
相比起愁眉苦脸的红衣艳鬼,守城的高大鬼将倒是心情极好。只因张潮虎在临走前,竟给他留下了那根恶骨。
“我欣赏你!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