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妈妈对于老三的道歉似乎期待已久,但是明显又是意外非常,似乎老三在今天跟她道歉让她完全没有想到。
是以当老三在当着若云跟老六的面说“对不起,我以后不再这样”了的时候,老三妈妈泣不成声。
那一刻若云自己也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老三跟妈妈母子谅解还是想到了自己孑然一身没有父母可以依靠的那种心酸。
最后老三妈妈对老六千恩万谢地将两人送出们,说什么都要让两人带了一箱自己家超市卖的纯奶——这也是若云见过最有诚意、最朴实无华的感谢礼了。
老六照例要将若云送回家去,若云趁着喝了点酒,老六也是酒醉微醺,再加上天色尚早,若云便示意老六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去,他们可以先聊聊。
老六对于若云的提议自无不允,但是他不知道若云究竟要跟他说什么。
而若云则是满怀心事地让老六将电动车停靠在一旁,而后开始跟他好好说话——因为有些话与有些事他想要从牢里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老六将电动车停好之后疑惑地看着若云,疑惑地问道:“老大,怎么了?”
若云沉吟半晌才微笑说道:“老六,你之前一直不是吹嘘你张家在舒安城如何如何吗,怎么我最近两天听到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啊?”
若云并没有直接问老六张家到底如何,而是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询问老六,果不其然,老六马上跳脚:“怎么可能!我们老张家在舒安城不敢说一家独大,至少也是前三名的存在!我爷爷就是舒安城的民防营的营长,后来因为xx大革命被批斗了,所以家道中落。使得我张家在舒安城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不能跟之前相比了。”
若云故意摇头晃脑说道:“不对呀,我怎么听说之前在舒安城有个吴家好像比你们张家还要出名呀?”
“吴家?”老六眉毛一挑:“什么吴家?舒安城的吴家?”
若云心里疑惑,面上不动声色,随即开口说道:“吴家你都没有听说过?现在省教育局的局长吴戮尘不就是你们舒安城人?”
老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撇嘴说道:“你是说教育局局长的吴戮尘?”
若云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难道不是?”
老六笑着说道:“老大,不是我自吹自擂在夸我们张家。以前在舒安城,我们张家才是一家独大,你所说的吴戮尘的吴家不过是做些棺材、当铺之类的生意罢了。他们在舒安城的地位远远不能与我们张家相比。不客气地跟你说,吴家在我们张家面前只能算这个……”说着老六做了一个二流的手势,示意吴家跟张家不具备可比性。
若云心底疑惑,他自然不会去怀疑老六说话的真实性,但是也不会去一味地相信老六所说的信息——毕竟老六知道的所有都是东他爸爸以及大伯那里所获得信息。这其中有没有上一代人刻意地筛选与保留,有没有故意去排挤对方而故意去贬低。
当然了,从情感上来讲若云是选择相信老六所说的话的。许是大学四年相处的原因,若云虽谈不上老六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对于老六的品性还是非常了解的。老六为人虽然有些糙,但是说话办事却是十分坦诚可靠,是以他选择相信老六所说的话。
然而他又想到了当天在塞纳河畔公馆之时见到的吴戮尘提到张家时的那种神情,不由得又有些疑惑:若张家果然是在肥城一家独大,那么为什么吴家能够够资格去设计张家呢?又或者说是仅仅凭着吴家的底蕴,又何以去动摇张家的底蕴,使得张家到了老六这一代出现了一脉单传的情况?
不过若云怀疑归怀疑,却没有继续去问老六,毕竟此事涉及家族密辛,一来老六未必知道,二来即便老六知道了也未必能够跟若云实话实说。
对于这种事,若云深有体会。自己的过往便不想他人过问,甚至是一句多余的话他都不想泄露。
所谓“既往不咎”便是此理。
于是若云又问老六:“那你知道舒安城还有一个惠家吗?”
没想到这次老六却是点头疑惑说道:“知道呀,你家大嫂惠若琪就是惠家的人啊!”
若云马上说了一句:“我x,你不是说她家原来是种茶叶的吗?种茶叶的会需要自己家的小姐亲自采茶?”
老六摇了摇头:“你想哪里去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舒安城原来还有一个惠家。惠家在舒安城的名声一向是不温不火,既谈不上什么名门望族,却也不能说是什么黄蒿寒门。因为惠家给人的感觉便是一心一意种茶树,研究怎么倒卖茶叶,然后把舒安城的安神茶做成享誉全国的大品牌。所以相较于张家或者其他家族,惠家显得就不是那么突出了!”
“嗯?”若云心底疑惑更重,不由地脱口而出:“不是说原来舒安城的大家族有三家吗,张、吴、惠三大家?”
老六疑惑地看向若云:“三大家,谁说的?这个说法我没有听我爸或者我大伯说过啊!”
若云仔细看了看老六的神情,确定老六不似作伪,心底疑惑更重。但是他面色上不动分毫,轻笑着说道:“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觉得是他在吹牛罢了!”
“肯定是吹牛啊!”老六神色轻松,随即又问道:“你什么朋友啊,都不了解我们舒安城的情况就在这胡说八道,估摸着也不靠谱!”
若云心里一动:“你是说他说得不靠谱?那我怎么还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