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如此重要的一个时刻。
张大哥,这位薛洪薛将军,你们薛家的大忠臣,也不可能错过吧?”
赵寒扫视着眼前的众人。
孟凉、侯良景、灰衣人都往大殿的四周望了过去,唯有那个蒙面黑衣人目光冷冷,沉默不言。
“你错了。”
祭坛上,张陌尘开了口。
他的形容,俨然是雍容华贵的西秦太子,声音,还是那个冷冷的书生:
“当年,薛洪是帮了我。
可那根洞箫是我让他拿去的,那具尸首是我找的,衣服也是我让薛洪给尸首穿上的。
如何骗过这些人,从秦兴宫离开,避开搜捕去往边境,薛洪他又如何留在这些人中间等候时机,在十余年后,配合我的计划。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计谋。
薛洪他不过听命而行罢了。
只有一样,是他真正亲手替我做的。”
“哪一样?”赵寒道。
“换容。”张陌尘道。
赵寒冷冷一笑:
“看来,这位薛将军可真是手艺齐全呢。
‘换容’这种绝世难寻的手艺,居然也给他学会了。
只不过,那个被换容的人,那种削骨锉肉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当年,那个大军破城、血腥杀戮的夜晚。
上邽城里,某个昏暗的密室之郑
那双手执锉骨利器的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那个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少年薛定南。
一切,都为了逃出生,为了日后的复仇、光复薛家的大秦!
“才十二岁不到,就有如此心机……”
赵寒道:“张大哥,你可真是个可怕的人呢。”
那边,孟凉不经意地望了望头顶。
洞穴不断震动,洞顶上有块巨大的钟乳石摇晃着,好像就要掉下来。
他缓缓转头,望向了祭坛上的张陌尘:
“陌子,当年莫门城的那一仗。
那时,你已经是我的徒弟和军中别将,早就取得我的信任了。
我死了,我这头里的玉块,你马上就可以得到。那胜州边军统军的位子,也是你的了。
这对你日后回来上邽复仇,将会更为方便。
那为什么当时,你要救我,帮我挡了那一箭?”
当年,高城深垒,两军厮杀。
一片无比混乱之中,一支胡饶巨箭,往痞子将军的背心射来,他的周围又有无数敌兵围攻,避无可避!
突然,那个黑衣将官飞身而至,手一伸。
那箭头,直直插入了他的左肩之中,血肉横飞!
“因为……”
张陌尘冷冷地,俯瞰着孟凉:
“你,阿史那-万钧,必须死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