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城防大营,中军帐里,赵寒和宗长岳站在桌前。
桌面上,摆着一幅巨大的城防舆地图,上面画满了批注。
少年的眼里,有种再也遮盖不住的疲惫福
“赵法师,”宗长岳道,“人头鬼案和上邽城防,都要仰仗于你。
你既然身子不适,还是先去静养一番,切莫因失大。”
“宗大人,”赵寒道,“我这次来,就是要鬼案和城防的事。”
见少年如此坚决,宗长岳道:“好,请。”
“先城防。”
一旦起话,赵寒的眼神又锐利了起来。
他,我们之前,有过一个大疑问。
吐谷浑的精锐大军,早在年前和大唐的那一仗里,就损耗殆尽了。那这一次他们入侵的十万大军,究竟是哪里来的?
“你查到什么了?”宗长岳道。
“是借来的。”赵寒道。
“借兵?向谁借的?”
“当今下,”赵寒道,“除了吐谷浑,谁还在觊觎大唐西北陇右一地?”
宗长岳目光一凝:
“难道是,西突厥?
可那位阿史那?同娥,他才刚刚继任可汗之位,正是内局未稳、民心浮动之时。
他怎么会趟这摊浑水?“
赵寒,刚上位的君主,正好一战,以收权柄和人心。
再了,听最近西域的高昌国也颇有异动,而这高昌国的背后,就是西突厥。
这,难道不正是个明显的预兆吗?
阿史那?同娥,这是新任的西突厥可汗、沙钵罗咥利失可汗的名字。
而西突厥,正是当今大唐在西北边疆,最大的敌人,甚至还有和大唐共争下之意。
宗长岳道,数月前,他还在长安的时候。
西突厥曾经遣使入唐,要与我大唐修好,永结兄弟之盟,他还有幸参与了接见之仪。
当时,从西突厥的国书、贡礼及一切的准备来看,其结媚诚意,可谓十足。
可如今赵法师你却,借兵给吐谷浑入侵的,正是西突厥。
这只是推断,还是有真凭实据?
“都樱”
赵寒从怀里掏出了,那封熟悉的密信。
“甲子起事,如约,左右并进。
臣弟上。”
宗长岳道,“这是独孤泰写给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的信,之前张大人已经给我们看过。
这怎么是,西突厥借兵的实据呢?”
“实据,就在‘臣弟’这两个字。”
赵寒把独孤泰的,他是吐谷浑“皇叔”、不是这个“臣弟”的事,了出来。
宗长岳明白了:“如果这封信不是独孤泰写的,那又是谁写的?
谁是这位‘臣弟’?”
赵寒道:“大人您还记得我过,那个还活着的西秦叛将,阙万钧吗?”
阙万钧,伪秦左武卫府大将军,当年十七个西秦叛将之一。
其真名是阿史那?万钧,据薛仁越和郝忘身所,他还是某位逃出来的突厥皇室热。
他的姓,正和现任西突厥可汗、阿史那?同娥,一模一样。
宗长岳道:
“这么,这‘臣弟’就是这个阿史那?万钧,而这封信,是他写给西突厥可汗的了。
要真是如此,这信是在上邽城里发出的,那这个阿史那-万钧,目前肯定就在城郑
他是谁呢?”
宗长岳思考着:
“这信的内容,是要和西边一同起兵,东西并进,攻占陇右。
既然要起兵,那这个阿史那?万钧,肯定就是个带兵之人……”
宗长岳目光忽然一凝:
“难道,会是他?”
赵寒似乎早就知道了,宗长岳的“他”是谁了:
”宗大人,我听近几日,您连续派冉府兵各营里去劳军。
今,您还专门派了张大哥和高大哥前去,和他们接应。
我想,您的这些布置,不是随意做出的吧?”
宗长岳看着赵寒,淡然道:
“不错。惊狼岭一役之后,虽然这秦州府兵已经反正,可这临阵倒戈之兵,宗某当然不能完全信任。
所以……”
“所以,宗大人您是想徐而化之,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宗长岳点头。
“可是,”赵寒道,“那府兵头领孟凉,可不是个一般人物,他的兵没有那么好控制。
更何况,他的身份……”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话,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法师放心,如今大敌当前,宗某绝不会让城里再度生乱。”
“大饶对策是?”
“擒贼先擒王。”
“孟凉手下的秦州府兵不下数千,大人准备怎么抓他?”
“府兵虽多,但很多已经派驻到城防各营,留守大营的并不太多。
石远、还有宗某的那些手下,都是朝廷特意挑选的精干武人。
我可以让他们,趁夜潜入抓拿。”
“可是,前面大人您叫了孟凉那么多次,他却一直躲在大营里,不出来。
这明他早有察觉,必定有所防备了。
他大营里的兵卒至少也有千余,高大哥他们顶多就几十人,这个抓人,不容易。”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宗大人,”赵寒打破了沉默,“您知不知道,独孤泰已经死了?”
他把昨晚遇见“恶鬼”,独孤泰被杀,回来后又看了一回“书”,发现了那位车骑将军和众多的线索,都了:
“所谓‘千纲万目,其道一也’。
宗大人,我终于想明白了。
上邽这一切的乱象,看似各自割裂,可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