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悔自己,不该让你那大儿子学妖法。
你恨自己,把亲生儿子害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赵寒一指独孤泰:
“这个人就是你,慕容安平!!“
黑夜里,独孤泰的脸上,红疮猛烈颤抖了来。
仿佛,他埋藏在心里很深的那些东西,全都被挑动了:
“子,你……胡袄!!!”
“我胡袄?
好啊,那再看看你那二儿子,慕容亮。
你什么都不教他、不告诉他,甚至他只想收点赋钱来满足下私欲,你也要骂他、打他。
旁人以为,你这是对他严厉。
你不是。
你是因为对大儿子深深的愧疚,所以对这二儿子,你就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你不让他学妖法,是怕他变成大儿子那样。
你不让他和你一起起兵,是知道风险太大,所以早早地,就让人把他带到乡下躲起来。
你太爱他了。
你怕再把这唯一好好的儿子,害了。
可结果呢?
你这二儿子,变成了个色厉内荏、胆如鼠的人。
只会空口大话、一事无成,最后面对害了父亲的仇人,连举刀的胆量都没有,还吓得尿了一地。
你那大儿子虽然惨,总算有点能耐。
而你那二儿子,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你千方百计想保护他,可到头来,正是你害了他。
大儿子被你害死了,二儿子又活得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慕容安平!!”
“啊!!!”
独孤泰整张脸都扭曲了,举起右手,往赵寒抓了过来:
“我……我杀了你!!“
赵寒一手抓住了,独孤泰的手腕:
“你动啊?
怎么不动了?
慕容安平,这十六年来你费心劳力、机关算尽。可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
修为尽废、一无所有,什么拓土大业、国宏愿,全都空了。
你仅有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你变成了个孤家寡人,站在这里,动都不能动。
你还什么料事如神,无往不胜。
呸。
全下最失败的人,就是你!!“
赵寒的手里,独孤泰狂叫挣扎着,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
可少年的手就像一把巨锁,他怎么都动不了。
独孤泰确实是个城府极深、非常厉害的人,可无论是谁,都有心里的最后一道关。
赵寒的这一番话,已经把他心底最为脆弱的部分,彻底击碎了。
啊……
独孤泰忽然哀嚎一声,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赵寒冷冷看着吊桥上,这个片刻前还傲慢无比、如今却跪着的对手:
“就是薛洪、那位大哥、还有阿史那万钧,他们都比你,厉害百倍。”
“什么厉害……“
独孤泰低着头,“他们,就是一帮蠢材……”
这就对了。
独孤泰,你的“线索”,都给寒爷我出来吧。
赵寒不动声色:“至少,他们现在比你活得好得多。”
“放屁!!”
独孤泰哽咽着道:
“阿史那万钧那家伙,我迟早要收拾了他……
那什么‘大哥’,装的那副老实模样,他不过就是薛仁越的一条狗!
还有那薛洪,呸!
想当年,薛仁越对我们所有人,都是虚情假意。
唯独对那薛洪,他把那子从个目不识丁的人,生生培养成了一个身兼多能的将军。
他是真把那子,当心腹啊……
可那薛洪呢,背主投敌,干尽了无耻的事。
这种人,要不是我要留着他做诱饵、诱那‘恶鬼’出来,我早就送他上西去了。
他现在哪里还能,躺在那屋里,睡他的安稳大觉啊?
薛洪,这最最阴险的人,就是他!
他骗了薛仁越,骗了我们。
还有你子,你都被他面对面地骗了多久了,你知道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