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凉道,“你是说,赵寒那个小子?”
独孤泰不说话。
“是个棘手货色,”孟凉道,“说起来,要没有他,咱们昨天的事可就做成了。
对了,总跟着那小子的那个白衣小娘子,她的来头也是不小吧?”
“孟兄好眼力。”独孤泰道。
“男人嘛,”孟凉歪嘴一笑,“这点眼力也没有,也算是瞎了。”
“可独孤某看的不是她。”
“谁?”
“她身边的人。”
“那个书呆子?”
“孟兄您不觉得,”独孤泰道,“那袁沐风的模样、那副行为举止,似曾相识么?”
孟凉想了想:“您这么说还真是。可这人只是个十来二十岁的嫩丁,咱俩会在哪里见过?”
两人若有所思。
“不过说起来,”孟凉道,“那赵寒和他身边那几位,可都是您招法师的时候,给招进来的。
独孤兄,您这可是有点‘引狼入室’的意思。”
“那那位张陌尘张大人,便是孟兄您养虎为患了?”独孤泰道。
孟凉哈哈一笑,摸了摸胡茬:
“那小子,当初我把他推到这儿来,本想让他到衙门里混一混、长长见识,也好去去他那身,军营里养成的臭脾气。
可没曾想,他这给人添堵的劲还见长了。
放心,他的事我有数。
独孤兄,这朝廷上的和上邽城里的,碍着咱们做事的人,全说完了。
那咱们就该做事了吧?”
独孤泰按了按长桌上的一个地方。
隆……
密室一面腐朽的墙上,打开了个黑洞。
“大人。”刘通走了进来,鞠了一躬。
“照之前所说的,开始吧。”独孤泰道。
“是,小的这就去布置。”
“记住那几处。”
“独孤大人放心。照您和孟统军的吩咐,宗长岳和那姓赵的小子所在的驿馆,我早已安排了厉害的人手盯着,万无一失。”
独孤泰道:“那峪水引流的事呢?”
刘通露出了一丝奸笑:“三日就能完工。只等大人您号令一下,小的将亲自前去监督进行。”
“好,”独孤泰道,“日后事成,你记第一功。”
“不敢。小的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如今能为大人效劳,实乃得遇明主,荣幸之至。”海贼之化身为雷
我只做一件事。”
“什么事?”孟凉道。
“我该做的事。到时候,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说完,披风人转身往洞口走去。
“等等。”独孤泰道。
“你还想怎么样?”披风人道。
独孤泰道:“城内不日将有大变,没人可以置身事外。你是个识时务的人,何去何从,自己掂量。”
披风人好像一顿。
半晌,他一转身,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孟凉一笑:“这家伙,装得像模像样的,戏可是真见长了。可独孤兄,你怎么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
“他还是有用的。再说了……“
独孤泰望着那个阴森森的洞口:
“他的头,不是还在么?”
“对对,”孟凉道,“说起来这头还在的,也就剩咱们几个了。
所以说,如今这上邽城里最难对付的,不是那姓赵的小子,不是姓袁的书呆子,更不是什么朝廷的人。
而是那个吃人头的,‘恶鬼’。”
孟凉抬头,看着独孤泰:
“依独孤兄看,这个吃人头的家伙,它究竟是谁?”
独孤泰不答。
他漠然看着密室里,那三面腐朽不堪的墙:
“让它吃吧。
等吃光了所有人头之日,就是它现出原形之时。
到那时,它究竟是谁,是你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哈哈……说得好。
这天色也晚了,兄弟我就先回去了,省得连夜赶路,再让人没声没息地把我这头给吃了去,那可就不划算了。
独孤兄,回头,咱们城里见。”
孟凉又喝了口小酒,往另一面墙走去,墙上又现出一个黑洞,他走了进去。
独孤泰望着那洞缓缓关上,半晌,他冷冷道:
“都听见了?”
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没人回应。
“出来吧。”他说。
身后丈余远,一道屏风后头,似乎有什么微微一震。
嘭!
整面屏风被推倒,摔了个粉碎,一个黑影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