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即是坟场。
不论是姬麟还是萧云,都是在沙场上滚过的人,自然也清楚,战争的残酷。
可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想象,一个人,是怎么屠杀掉两支军队的。
更何况这里的“人”还是需要打上问号的,能够正面碾压异形两军的存在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战斗力。
“麟姐。”
萧云又喊了一声,她的手里还抓着一根臂骨,已经被时间染成了古铜色,但却还能看出其上嶙峋的骨刺。
仅仅只是这剩余的结构,都彰显了这个物种的强悍。
“它们更强。”
这个更强,显然是与人类的对比。
仅仅只是一只手的骨架结构,就展示了这个物种压倒性的战斗天赋。
这是自身体脱胎的暴力,这是该类生物与生俱来的才能。
姬麟也捡起了一根残骨,握在手里,掰了掰。
这被时间侵蚀过的骨骼却并没有破裂,仅仅只是稍稍弯折,极其坚韧的骨骼,甚至不是人类骨骼的钙质。
重量也比人类要重许多,更像是……金属。
这种生物是如何诞生的?又是怎样的原因才能够糅合出这样夸张的生命?
就在姬麟思索的时刻,萧云的手忽然探入了视野。
被拽住的衣襟,被拉扯的力度,让姬麟的沉思在转眼间化为碎散。
于是,她感到了从背后推来的炽热,以及萧云湖蓝的眸光中倒闪起的火光。
紧接着,她听到了声音。
燃烧的声音。
而接下来盖过这一切的,是萧云的警喝:
“麟姐!后面!”
丝——
一段墨色的绸发卷下,静静地燃烧为灰烬。
翻滚,急停,相触的手掌互震,两人迅速分开了站位,轩辕剑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姬麟的手中,又有一声龙吟自萧云身上透出,隐隐散着对敌的威势。
“它们是这个文明之前的存在,它们也同样具有着相当的智能,同样也诞生了文明的萌芽。”
这样的声音闯入了她们的耳中,白发的男人缓缓踏来,他的手中是一柄燃烧着的大剑,可他的双眼却如同极地的冰川,毫无感情的冻寒。
“你们是如何看待文明的呢?”
这个男人的声音好似在闲扯着家常,可姬麟她们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杀意,同时,还有着凌驾于杀意之上的蔑视。
就好像是人蔑视着蚂蚁,这是物种上的蔑视,高维对于低维的蔑视。
这样的态度,却是危险的根源。
男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不妥的地方,或许对于他而言,这和对着小猫小狗自言自语的行为没什么区别。
“文明从来都不应该局限于人类。”
男人面无表情地诉说着破碎三观的理论,他平端着大剑,轻轻抚弄着剑身上的烈火:
“不,或者应该说是,一切的进化都是生物所决定的良性选择,不论人类如何变化,在定义本身上来说依旧是人类,这是称呼,这是对于自身存在性的肯定,人类这个词语永远只会形容对自己有着如此认知的文明性生物。”
他神神叨叨地絮语着,这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词汇从他的舌尖滚出,更是将这个男人衬托地有些病态。
“你们是如何看待崩坏的呢?”
看似发问,实际上却又不是,仅仅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提起一个良好的开头,对于已经习惯自言自语的人来说是常用的手段。
“文明的毁坏者?人类的末日警钟?不,不是的……”
他摇了摇头,静静地呼吸着,看着在手指间舞蹈的火焰:
“崩坏和人类真的无法共存么?不,确实无法共存,因为崩坏毫无疑问地会毁灭如今的文明,可是人类终究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他终于又抬起了视线,盯过来,姬麟和萧云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怎么看待的呢?”
听上去是很友好的询问,可是那柄大剑仿佛低吟,一丝丝火焰攀起,张扬着,舔舐着。
这个男人,很强。
甚至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强。
不论是那柄剑,还是那个男人本身,都透露着不可战胜的恐怖。
“呼……”
这是故意漏出的深呼吸,也成功吸引了男人的视线,萧云站起身,错到了姬麟身前,背着手:
“那么,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您对于崩坏的理解。”
背在身后的手指点了点东面。姬麟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的建筑密度要少许多。
噌!
轩辕剑插入了台场之中,随后她松开了自己的剑,甚至还站离了些许远。
“我?我曾经思考过自己是什么,崩坏的产物吗?不,不是。”
“我是引导者,引导人类去接触更强的力量,也用这份力量来战胜崩坏,来控制崩坏,来掌握崩坏。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是吗……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您的观点很有创新力。”
萧云的模样就像是以前和诸子百家辩论时那样,彬彬有礼。
“但是——”
此刻的模样就好像时抛出了一个有力的论断:
“我拒绝,因为我是人。”
“那可真是——”
男人举起了大剑,毫无怜悯,但就在这一刻,一声尖锐的破鸣响入了整座废墟之城。
“麟姐!”
就在萧云提喝的同时,姬麟转身一拳,将轩辕剑整个捅进了这座高台。
作为【支配之键】,轩辕剑能够操作的元素存在极其广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