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云:人性本恶!其实每个人心头都有魔鬼,只不过平时都被深深地掩藏在心底而已!可当制度允许,哪怕残暴邪虐也不会被谴责与惩罚,仅仅付出很小的代价甚至不付出代价,这股魔鬼轻而易举就被释放了出来。
邪恶的美帝就曾经做过实验,在社会上随意招测试人员,隔着铁窗对另一个进行提问测试,当对方回答错后,就开电击惩罚对方,电量大到时候甚至足以令人受伤甚至致残,测试的就是人的良知会不会在制度允许的前提下战胜心中的魔鬼。
可测试结果很遗憾,超过八成的人在再三确认和自己无关,不用负任何责任之后,还是毫不犹豫按下了放电惩罚按钮,让自己耳边回荡起了对面受测人员的惨叫。
如今辽东的这片土地上,吴人心中的这股子魔鬼也被王厚释放了出来。
虽然是兵,可这个时代兵农合一的制度下,放下武器他们也是老实巴交的农夫,辛苦的轮着锄头锄着田,夕阳下慈祥的抱着儿女蹲在田埂边,看着新芽一点点的长出,这是他们平时生活的真实写照。
不过在这儿,仁慈的父亲勤劳的农夫人设全部崩塌了。
这才刚刚冬过春来,春寒料峭中,那些被穿成串儿分配来的乌桓人已经被强迫顶着寒风劳作在了田埂,踩着雪融化了后的烂泥沼泽,将沉在里面的泥土块,石头,烂木头什么的艰难的挖出来。
泥巴将近没到了小腿,封冻的大地才刚刚消融,土地里甚至还带着冰碴子,光着脚踩在里面,那感觉,刺骨到令人止不住的战栗,才放下游牧鞭子下了马的乌桓人当然格外不适应,然而,不适应也得适应,因为田埂边上,十几个身材稍显矮小,口音怪异的汉人监工正凶狠的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稍稍有延缓迟疑,火辣辣的鞭子已经犹如抽牲口那样落在了他们破羊皮袄的后背上。
“他娘的,快点!”
“短棺材的!要进土了吗?这般磨磨蹭蹭的!”
“说你呢!敢偷懒?老子抽死你!”
毕竟是性子蛮横的游牧民族,这几年都是他们乌桓凶狠的劫掠北方几州,把汉人两脚羊当成牲口使唤,何曾受过汉人的这般欺凌?一个楞头楞报的乌桓小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忽然咬牙叽里呱啦喊着乌桓语叫骂着,闷头狠狠地就冲撞了上来,撞的个丹阳兵咕咚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扯着他衣领子就打。
然而仅仅打了两三拳头,他已经被其余几个人拖了开,在这乌桓人挣着肩膀提着脚暴怒的嘶吼中,鼻子里流淌着鼻血,那个被打的丹阳兵暴怒的狠狠一脚直接踹到了他肚子上,然后捡起跟个胳膊粗细的木头,没头没脸的就照脑袋敲打了过去。
听着嘶吼骨头裂开发出的清脆声音,那些哆嗦在田里的乌桓人情不自禁的转脸看了过来,可仅仅犹豫一刻,鼻子流血那个丹阳兵又是拎着木头死牙赖口的狰狞叫骂着。
“都他娘的看什么!今天清不出这片水田来,都别想着吃饭了,赶紧给老子干活!”
看着脑袋血肉模糊,已经被打到失去意识的乌桓少年,一大群乌桓游骑兵又是胆寒的底下了脑袋,继续在水田里捞着。
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晃悠着手头的木头,看着低头犹如牛羊那般的乌桓人,那丹阳兵的嘴角却是禁不住流露出一个格外狰狞狠毒的笑容来。
最开始当这个监工,是被逼无奈,若是不干,现在在寒冰刺骨的稻田里当着这个悲苦农奴角色的就是他们了,可现在,至少他是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了这份新工作来!
吧嗒着嘴里的血腥味,歪着个脑袋,狠毒的神情和在乡野间耕种的老实人截然好像两个人那样,还滴着血的棒子在手头晃悠着,矮小的丹阳兵狰狞而快活的狠笑着哼着。
“老子终于知道站在田边,看着咱们干活的士族老爷是什么滋味了!”
“都他娘的快点!”
这个时代,王厚所能缔造的,绝不是什么乐园。
…………
辽东角在被开发北大荒那样辛勤垦殖的时候,隔着渤海的碣石山粮囤,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扑哧扑哧的脚步声密麻而单调,肩膀上扛着长矛长戟,锋利的兵刃倒映着寒光就宛若刀山那样,整齐的黑色军服黑色盔甲,庞大而沉重的大军漫山遍野,就看地平线似乎都被遮掩了,在无终集结磨合,并且躲避严寒的中原,河北各路大军共十二万步骑,八万余的民夫,曹操的重兵集团终于是穿越了汉长城最后一道东北方关卡,于三月初抵达了秦始皇曾经勒马刻碑的碣石山,也要在这塞外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虽然海风还是这般料峭刺骨,可是春雪立不住,农历的三月相当于后世的四月了,王厚凭借了一个冬天的雪墙还是消融着成了一摊污水,被大地吸收殆尽。
不过雪墙融化的地方,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一块儿土地却是出奇的被染成了红黑色,而且阴湿处,居然还有蘑菇冒了出来。
本来雪墙的背后,一堵和电影里罗马军团所搭建的那种木头墙寨又是露了出来四个角有角楼,墙上还用木板搭建了过道和棚子,垛口甚至还抻出墙面一截,让徒手爬墙成为了泡影。
大道上,尘土飞扬的大军,看着数以百计虎豹骑重骑兵护送一面曹字冲天大纛威武的奔着自己滚滚袭来,王厚与张辽是抱着拳一并重重的一鞠躬。
“下官/末将拜见丞相!”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