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去的时候,封铎都还在那个密室里头。
封云深大概是已经清楚封铎的习惯了,领着林朝雨坐在封铎的书房里头等他出来。
封铎在安静的密室里面,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
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便跟那画中人告别,从密室内走了出来。
方才还怀念、怅然的脸上,此时已然满是笑意。
林朝雨和封云深跟他见礼,他道“不必多礼。”
“深儿,你扶着朝雨一些。”
林朝雨“……”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人当做七老八十的老年人的感觉啊!
封铎询问了一番封云深对林朝雨怀孕之后的安排,见他安排得还算妥当,放心了下来。
父子二人说话,林朝雨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有需要她开口的时候,她才会说话,旁的时候并不会多嘴。
封云深跟封铎在一起的时候,二人似乎都下意识的回避谈封云深的母亲,而封云深也鲜少跟林朝雨提及他的母亲。
林朝雨之前还以为是封云深的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封云深和封铎的事情,后来见到安嬷嬷之后才打破了之前她的猜测。
三皇子和德妃倒台,随着被抄家灭族的还有德妃的娘家,以及那些支持三皇子的人。
一时间,朝堂上又少了一拨人。
这人被皇上当收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割掉,如今的宁国,出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便是空有官位,却无人可用。
这种情况,只怕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皇上这样杀人,并非遇到三皇子和上次那样的是才会如此,而是他原本就喜欢连坐。皇上深信斩草除根的道理,觉得既然杀了,就一定要杀干净才好。
皇上上位二十多年,每年都要抄不少人的家,那个时候蔡元忠还在,蔡元忠帮着皇上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甚至因为自己身份的便利,排除异己,杀了不少良臣。
中央无人可用,皇上就从地方上面调动,可地方上面的人调入都城之后,地方上也就没有人可用了。皇上最后决定,今年开恩科。原本调走了的主位上的官员,就由下面的副手先顶着。
恩科一开,对于学子而言自然是好消息。
但皇上抽调官员的方式和然副手姑且先顶着的行为,埋下了无数的后患。
能力不足的人被拔苗助长,无论是中央朝廷还是地方,都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还都是不好的变化。
皇上却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尤其是在听到属下的人汇报他加开恩科之后学子们对他的歌颂,更是觉得自己称为了千古明君。
因为这些事情,林朝雨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林朝雨原本是想在四月份的时候让书院那边准备一场论诗会的,但皇上又是抄家,又是调官的,林朝雨这边哪里好搞论诗会。
静学书院招收的都是有秀才功名的人,正好可以参加八月份的秋闱。如今已经四月了,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准备。
有些户籍远的,还要提前会原籍考试,这里又是一劫时间。
林朝雨一边给书院那边传话,让他们统计一下有多少是下场有把握的。又要准备酒楼开业的事情。
丽人坊那边,二月初十九城同时开业之后,林朝雨觉得所有的衣衫都从都城运送成本大、时效低,是以让人在九城居中的位置另外开了两个绣房。
为了时效快以及防止设计稿泄露,林朝雨让他们分步骤,负责裁衣的裁衣,缝制的缝制,绣花的绣花。
如今两座绣房都已经能够投入生产了,都城这边绣房的压力就少了一些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每天画设计稿,有心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画了,太累了。然他此前一直在忙朝堂上的事情,没有时间和机会好生跟林朝雨谈谈,如今该抄的家,该杀的人都处理完了,虽然还有一些事情,但跟他关联都不大了。
这天,封云深回来得早了一些,陪着林朝雨在园子里散步,忧心道“夫人这些日子画设计稿,累不累。”
林朝雨道“不累的,夫君每天都在问。”林朝雨有些无奈。
她也不讨厌封云深这般,知道他是因为在乎。
但封云深每天那么多事情,林朝雨觉得自己好好的,就不想在给封云深徒增烦恼了。
封云深认真的道“可可,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此时二人刚好走到一处亭子旁,封云深就牵着林朝雨缓步走了进去。如今虽然是四月天了,但石凳上头还是有些冷的,封云深就把林朝雨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坐好之后封云深才道“可可如今不宜劳心,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是放不开的,但画衣裳的图稿这件事情,可否分给其他人做?”
现在未显怀还好,若是显怀,林朝雨伏案画东西是很辛苦的。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这般郑重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却不料是这个,她笑着捧着封云深的脸道“夫君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了。之前章嬷嬷帮我挑的人里头,有几个姑娘是识字和会画的,她们之前看到我的图稿,还大着胆子画了一些给我过目,我瞧着都是不错的。”
虽然样式可能没有她画的那般新颖,但往后她们画好了之后交给林朝雨,林朝雨在指出什么地方需要调整,让她们改好即可。
林朝雨第一次怀孕,也不会折腾自己。
封云深见林朝雨自有章程,这才放心了不少。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这样子,靠在封云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