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墨白表情格外淡定,看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我更相信另外一种说法。”
“什么?”祁浔夜看她一眼,她眼里的情绪,是连他都不懂的深沉,似笑非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样的她,是很少在他面前展露的。
冉墨白靠着椅背,沉默了片刻,“谢谢你,帮我报仇!”
语句简单说的很隐晦,却饱含了太多的意思,太多的情绪。
祁浔夜微愣,“我以为你会怪我……”
“怎么会。”冉墨白缓缓摇头,“如果交给我,我可能……又会被某些原因牵扯住,下不去手。”
他说的对,对李家,她确实太过心软,甚至可以说是优柔寡断。
那是在心底,四年前的发生的种种,李家人的所做作为,已经深深烙在她的心脏上。
以至于在有些时候,面对他们时,四年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影子就会跑出来作祟。
左右她的想法,击垮她的决心。
所以谢丽跟李童欣之所以能一直猖狂到现在,在她面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耀武扬威,最大的原因,出自于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她害怕面对,害怕面对自己的仇人……
这同时,也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一点!
直到刚刚,得知谢丽已经死了,她只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缠在心脏上的藤蔓松了松,让她能顺畅的呼吸了。
可是,却没有半分为亲人报仇雪耻后的快感。
亲手血刃仇人,曾经是支撑她活着的最大动力,然而李童欣谢丽的死,都不是经过她的手。
这种无力感,令她惶恐,也令她不知所措。
如果要是哪天再度跟李怀安正面交锋,她是不是也会怯弱?会不会再次让他在自己眼前逃走?
陷入在自己世界里的冉墨白,周身所散发的复杂沉重的气息,令身旁的祁浔夜皱起了眉头,心下一紧。
她内心的复杂,他能知道原因,只是她的沉重,他一时间想不透。
腾出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冉墨白思绪被拉回,看了他一眼,眼睫轻颤,随即重重点了下头。
祁浔夜知道,此刻什么都不说,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看着冉墨白进入冉氏大门,祁浔夜才驱车离去。
然而他车子还没走多远,原本应该再去办公室途中的冉墨白,却又出现在冉氏大门口。
上了辆计程车。
途中,冉墨白买了三束鲜花。
计程车最终在一座墓园停下,冉墨白抱着花下车。
“小姑娘,你又来了。”这话,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守墓人说的。
冉墨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抱着花进了墓园。
看着冉墨白远去的背影,纤细单薄,守墓人叹息一声,生出几分怜悯来,“可怜的孩子。”
冉墨白将怀里的花,一束束在面前的三座墓碑前放下,神情严谨,动作认真,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
三座墓碑前,还有尚未枯萎的雏菊,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冉墨白微微一愣。
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