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微笑将军让青衣小厮去查看并问了马车夫,知道马车还能行走,便指派两名披甲少年,让他们务必将孟姑娘安全送回府上,然后他们一行人才催马离开。
两个披甲少年见识过樱桃的厉害,一路只管好生护着马车,却是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唯恐无端招惹麻烦,那丫头骂起人来可招架不住。好容易到得孟府门口,不等玉姝出言称谢,俩少年赶紧拨转马头一溜烟跑了。
玉姝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樱桃说道:“看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以后可不许这么泼蛮鲁莽了。”
雪梨也忍不住抿嘴笑,樱桃羞愧难当:“我、我那时真的气坏了:我们规规矩矩走着路,无端端被那些人惊吓,他们倒是一跑了之,我们却落了那样的境地,眼看着生死就在眼前……若姑娘有个好歹,或撞死了路人,那又是什么后果?所以看见他们都披戴一样的甲衣,以为是一伙儿的,我就什么都不顾了,恨不能把他们都打一顿才能消心头之火!”
玉姝道:“这丫头好大口气,都不知天多高地多厚!那些人可都是军中汉子,你能打得了人家?即便那青衣小厮也比你有力气,他是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子敢动手,毫无防备才着了你的道儿,不然若跟你较起真来,怕是一拳头就能把你打晕了!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要在心里数十只羊,静一静心,才准开口说话,要多跟雪梨学学。”
“是,奴婢知道错了,也会记住今天的教训。那姑娘要罚奴婢什么呢?”樱桃垂下眉眼,虚心认了错,很自觉地主动领罚。
玉姝轻笑:“今天就不罚你了,其实你表现还是不错的,勇气可嘉,算你功过相抵了。”
“真的?那谢谢姑娘了!”樱桃愁容顿消,高兴得堆满一脸甜笑。
免受责罚心情自然就轻松愉快,樱桃忍不住八卦起来:“姑娘,我看刚才那两位将军年纪都不大呢,可惜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家住哪里?我后来才发现他们生得可俊了!两个人分明长相不一样,却是一样的俊美,简直比戏台上的天神还好看!哎呀,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
玉姝问道:“你要打听他们姓名、家住哪儿,想干啥呢?”
“没干啥,就是,若知道了他们家住址,往后有机会路过,可期望能再看一眼啊!”
玉姝噗哧笑了,人都说好色之徒,没想到自己身边出了个好色丫头,以后要称她为好色女子?简称色女吗?
哈哈哈!这可真是件乐事儿!
雪梨给了樱桃一个大白眼:“你可老实点罢,姑娘稍稍纵着你些,胆儿就肥了。还敢再去看人家?也不想想你刚才怎么骂人怎么动手动脚,他们若是计较,你能不能回得来还说不定呢!”
樱桃撇撇嘴,心下不服,倒是没再吭声了。
马车还真有些损坏了,玉姝叫雪梨赏给车夫五两银子,交待今天的遭遇可以告诉孟琳,但有的细节能不说就不必说,然后让车夫赶紧把马车修修好,这是孟琳的专用马车,下雨天或平日不想骑马,他就坐这车子外出。
主仆三人进了伯府,管家忙迎上来询问四姑娘可有伤着?说是府里都知道惊马之事,二老爷和大少爷已出府去寻找四姑娘了,玉姝心知是余贵回来报的信,便让管家派人给他们递个讯,就说自己已安全回府。
因头发妆容全乱了,这副样子也不好到老太爷、老太太跟前去,就先回静玉轩梳洗、更衣,此时已过饭点,石榴拿着银子去大厨房另做些饭菜回来。
还没等吃完午饭,孟琳急匆匆过来了,问玉姝可有伤着哪里?显然他也知道了惊马事件,玉姝又约略说了一遍:惊马后来被两位不知姓名的将军制服,自己和丫环都无事。
孟琳也看到女儿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告诉玉姝:余贵被甩下马车,小腿骨折了,好在他身上带有些银子,请人把他送去医馆,同时另托了两个人,一个去寻孟琳,一个回伯府报信。
玉姝倒不祈望伯府人有多紧张她的安危,只是听说余贵骨折,不免有些歉意,当时两个披甲少年护送她们回来,竟把余贵给忘记了。
向孟琳询问了两句余贵的伤势,想着等迟些让雪梨给送些银两和补品过去。
孟琳说道:“余贵那里我给他打点好了,倒是你二伯父和大堂兄得知后,急急跑到兴安街和附近街巷四处找寻你,后来与我遇上,管家派了人出去我们才知道你已安全回府,回头你也向二伯父、大堂兄道声乏。”
玉姝点头答应。
孟琳在外面也没来得及吃午饭,就在静玉轩和玉姝随意用了些,饭后喝着丫环沏来的西湖龙井,一边告诉玉姝他在富华街买到了些贵重药材和好补品,明天可以送去白府。
随后话题又转到今天的惊马事件,孟琳十分遗憾没能尽早向那两位将军致谢,又教导玉姝,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务必问清人家的姓名。
玉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次惊马就差点吓死了,还想着下次?这个爹果然是要不得的。
孟琳见玉姝喝着玫瑰花茶,想到自己喜欢的碧螺春和龙井已经喝完了,柳氏还没给续上,便问玉姝:“你这还有些什么茶?既不喝,留着倒成了陈茶,拿给爹爹吧。”
玉姝看看身旁的石榴,石榴答道:“回老爷,姑娘房里除了各样花茶,原还有大红袍、雀舌、龙井、碧螺春,上个月太太又给了一包君山银毫,因姑娘极少喝茶,日常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