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本体,睁眼扫视了一圈,这时战场的形势已经大变。
妖潮恐怖的从来不是多强的攻击性,而是无尽的数量带来的无尽的消耗。别说疯狗那些开光筑基期的修士了,金丹,元婴也给你生生耗干。
齐良玉很机灵的,选择了用妖族尸体来维持毒雾,极大地减少了自身的消耗。但二百多人的疯狗营比着看不到尽头的妖潮,依旧太单薄。
一个小时扛下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终于在第三个小时一开始,能量的后续出现了问题,头顶那个妖藤军魂喷洒种子的数量,瞬间大跌。紧跟着,毒雾的浓度就随着源源不断填入的妖族,开始入不敷出,肉眼可见的逐渐变淡。
齐良玉咬了咬牙,只能这样了么?他很清楚,现在疯狗们最需要的是后撤休息,调息恢复。因为有妖藤辅助,他们恢复还是很快的。但那就意味着后面那些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必须上场了。用他们的力量,用他们的血肉生命,来争取让疯狗们恢复的时间。
最终还是要死人啊,我还是太弱了。
稍显软弱的想法一闪而过,齐良玉毕竟是狗杂军中长大,看惯了生死。他极端的厌恶死,但却又能平淡的面对生死,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但却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族,正常的心理。
就在他打算招呼人有序撤退的时候,一声悠扬的军号声响起。
负责接应的队伍,这时候已经彻底被疯狗营的战果折服了。眼看疯狗营开始出现了力量衰竭,领头的几个人毫不犹豫的吹响了冲锋号。
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但是那整齐而锋锐的冲锋阵型,淡红战意勾连出来的淡淡阵云,一往无前的无畏气势,都仿佛在无声的说着。
“你们风头出够了,该我们了!”
齐良玉知道这些人和先生有关,出于对先生的信心,毫不犹豫的下令撤离了,让出了战场。
当那支队伍冲到了原本疯狗营的位置,却不得不停了下来。没办法,前面毒雾还未完全消散,虽然只余薄薄一层,但看到了妖族的惨状,这些人可不打算以身试毒。冲锋矢阵瞬变防御圆阵,阵云激荡着,准备迎战冲出毒雾的妖族。
但是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却都没有妖族冲出毒雾。妖潮撤了?不可能啊,那杂乱,但声震如雷的脚步声可没停止过。
毒雾再淡了一些,终于勉强能看清毒雾内的情况了。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座妖族尸体堆起来的城墙,起码有三米高。一个人影站立在墙头,身周一条仿佛血液凝聚的长链肆意飞舞,舞出了一朵血云。血链的一端是一柄闪着寒光的镰刀。
赵守信,平日里跟在先生身边,默默无闻,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孩子。谁能想到,战斗起来这么狠,这么暴力。
更重要的,你那镰刀是什么神器,为什么妖族坚硬的鳞甲在这把镰刀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轻松的就剌开鳞甲,进而就是明显的一团精血被吸出。妖族马上就萎靡倒地,被后面上来的活活踩死。
被疯狗营毒杀的妖族,都成了妖藤的养分,进而血肉被吸干,转化为一场场的炸裂。也就是说地上那些累累白骨才是疯狗们的战果。而这一做妖尸堆起来的肉山,则是赵守信一人所为。
他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凭什么有这么强悍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能战这么久。这是所有关注战场之人共同的疑问。
可惜,赵守信对妖族的战力虽强,也能吸收精血,不但温养灵根,还能恢复真气,只要还在杀戮,就近乎于永动机。但是长时间的战斗,对灵魂力和体力的消耗依旧是巨大的。哪怕他得李悠真传,也毕竟还是筑基期的小菜鸟。空有澎湃的真气和满腔杀意,身体却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无论心中如何嘶吼,也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这情况也被大家看在眼里,危险了!接应队伍正要变阵,冲杀接应一波。突然赵守信身上金光一闪,化作一道雷霆,被李悠的金龙分身硬生生拽到了李悠面前。
李悠眉头一皱,本想教育两句,却被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一冲,赶紧屏蔽了嗅觉。随手一挥,金龙分身凭空召唤出一团水团,把赵怀信裹在里边,狠狠的揉搓起来。
而赵怀信则一脸满足的沉沉睡去了。这是灵魂力大量消耗后,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到了师父身边,感觉到了安全,他也就不管不顾的直接睡了。让李悠准备了一肚子的批评教育,被生生憋了回去。
气的李悠冷哼一声,随手把洗刷干净了的赵怀信丢给了撤下来的齐良玉。双眼微眯,遥遥盯向了妖潮的后方。
没了赵怀信的阻拦,妖潮终于冲过肉山,冲出了稀薄的毒雾,迎面和准备好了的军队对上了。
阵云的战斗方式极为简单,不像军魂那样花哨,就是单纯的把整体的力量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爆发出远超一加一等于二的力量和耐力。变化少了些,而且时间有限,华御直来得及教的本就也有限。所以干脆就教了这些小队长三种最简单的军阵。
冲锋矢阵,主攻击,配合攻伐性的灵根,所向披靡。防守圆阵,则需要搭配防御性的灵根。和辅助用的玄襄阵,可以灵活转变多种辅助灵根。借助集体的力量,把个体的力量数倍,数十倍的放大。这是华御直现在取得的最大成就。
有圆阵负责防御,有矢阵负责穿插冲锋,有玄襄阵负责辅助,并随时替换力竭的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