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看向这个客死异乡的鬼魂,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家在何方?”
“窦申,家乡是徐国的高台县。”
王禹对这个死于异乡的鬼魂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此处,回到了升降井,通过吊笼回到了地上。
走出乙门,重新接触到了新鲜的阳光与空气重新,王禹不禁心情欢悦,但刚欢悦了没多久,心又绷紧了。
一伙身着黑衫、手拿刀剑的武者,正与甲、丙、丁三个地下区域入口的兵卒进行对峙。
不用说,一方是墨衫堂,另一方是盐枭郭添的人。
双方均有周师,一旦开打,铁定是波及甚广的大战。
墨衫堂的阵列中,十几个周师,在四个方向上开始埋设阵柱。
盐枭的势力不但人数众多,而且甲丙丁三个出口的大门将乙门团团包围,但王禹通过感识,发现墨衫堂的周师要略微多一些。
王禹在天熹见过帮派干架,两派人马开打前通常要口吐芬芳、问候对方的女性亲戚,还要扯着嗓门做出各种离奇的肢体动作,然后再随着某个领头大汉的冲锋才开打。
然而,沈城的这两派人的对峙是沉默的,甚至是死寂的,午后的阳光都因为这无声的对峙而变得寒冷。
一系列“嘎吱”声从甲门传来,打破了沉默的空气,一队统一穿着棕色布衣的兵卒,推着火炮来到了地上,将炮口陈列好,对准了墨衫堂的人。
那个指挥棕色兵卒的中年汉子,一下子吸引了王禹的注意。
那人的金色头发好似激昂的麦穗,虽然右眼附近有被烧伤的痕迹,还配上了一副单照,但透过无机质的镜片,能看到他那碧蓝的瞳孔,而裸露的左眼则如目光如电。
他的脸毫无皱纹,只有伤疤,髭胡如刀锋般翘起。
只一眼,王禹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应当是柴小棠血缘上的父亲。
墨衫堂的堂主对左右耳语道:“他就是雪满梁?”
左右护卫皆点头称是。
雪满梁挥舞着手半剑与令旗,指挥着兵卒,五门铜质发熕炮和三门竹节铁炮在数个呼吸间就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轰击墨衫堂了。
“墨衫堂好大的架子啊,自己没拾到好东西,就想兴师问罪?周堂主,可别再丢自己的脸了!”
雪满梁的话很地道,有火炮撑腰,更显威力。
墨衫堂堂主周士扬看了看麾下的周师,哼笑一声,厚道:“我的人最近有好多下落不明,你们在搞什么邪祭?你这个异邦人不过就是一条狗,郭添呢?让他出来说话!”
周士扬话音未落,雪满梁就挥动了令旗,三门竹节铁炮骤然开火,炸裂声中,三枚铁球径直飞向墨衫堂的阵中。
墨衫堂阵中,炁流循着阵柱,发动了法阵。
尘土翻涌,三道土墙瞬间腾起,如臂膀般拦下了射来的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