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闹得多欢,神也能关给你看,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狱。
王禹有了不好的预感,哆嗦着问:“敢、敢问阁下,去高阙做、做什么?”
“干什么?安心吧,只去高阙劫个狱,俺有个恩人被关在里面好久了,但因为缺颗头,一直没把握,正好碰上你,这下俺终于能报恩了,哈哈哈,过几天可别怯阵啊,咱们来一场‘劫狱红尘中,脱身高阙狱’。”
安心个鬼啊,你这家伙坏得很!
王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高阙这种地方是你能“随意来去”的地方吗?这天下第一牢狱说不定根本就不在红尘中啊!
怪物注意到相上人头正陷入恐惧,它豪迈的拍了拍地,不耐烦的说:“你怕个鸟?就俺这么多年横行天下的经验,莽就完事了!”
王禹吞了屯口水,看了看地面那入地三尺的掌印,居然打算豁出去了。
怪物用力拍了拍王禹,把这颗头拍晕了,自己也侧身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人生不是故事,人生是事故,父亲的这句话以前还听不懂,现在懂了,也快死了,不对,是快要死第二回了。
王禹和怪物睡到亥时就被吵醒了。
怀安军阵附近发生了战斗,晋国之内,藩镇之争也已经愈演愈烈,这一人一怪对这种“历史大环境”自然是不清楚的,但被吵醒,怪物很懊恼。
被吵醒的怪物挠了挠王禹,这是它还有头的时候的习惯。
“走,给那些扰人好梦的混蛋一点教训!”
“睡远点不就好了!”
无视王禹的抗议,怪物冲入了战阵之中,熟练的大杀四方,横扫了整个战场。
世间终于安宁了,怪物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继续往高阙进发。
由于王禹的恐惧会影响到自己,现在换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怪物利用从军阵中抢来的数量惊人的烈酒,想强喂给王禹,王禹宁死不从。
“嘿,别以为我没办法,上面不喝,下面喝!”
怪物咕咚咕咚的将酒灌进了腹部的大嘴,不多时,王禹就感觉后脑勺一软,无穷无尽的醉意遍布脑海。
一路走,一路喝,当最后一坛酒喝空,高阙终于就在眼前了。
脚踩在了一片芳草之上,温婉的阳光散落于地,脚底感受着晴柔。
万顷的草色如铺开的碧毯,与远处的地平线唇辅相连,一座骑楼孤零零的耸立于远处,显得遗世而独立。
和风拂过,遍布青苔的骑楼上,那个刻着“高阙”二字的匾额和天地一同溶于静悄悄的风景中。
“跟俺一起去把这个高阙闹个天翻地覆!”
怪物攥紧了拳头,一个个骨节发出金属的脆响。
王禹满脸醉意,不时还打嗝,他晕乎乎的,情绪被怪物一带,言行也变得豪迈起来,直接唱出了儿时父亲教给他的壮胆话:“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醉生梦死谁成器,拓马长枪定乾坤,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走,高阙算什么,咱们盘它去!”
定场诗一出口,步子就踏了出去,一步步的动静如惊堂木般响彻云霄。
十几天前还在万里外的三关准备探陵的王禹,此刻,在怪物的带领下,正一步步走向高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