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跪在地上,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低声讲诉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就在三日前,我去后院散心,不小心撞见了家中庶妹与杨陵……”
秦艽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所见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越王妃原本难看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她儿子段星在战场上失踪大半年,生死不知。他们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心中始终怀着希望,觉得儿子会回来。哪里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却早已恨不得自己的儿子死,还生怕嫁过来守活寡。
秦艽看了眼越王妃的脸色,继续道:“这三日我思前想后,心中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便去找家中庶妹摊牌,谁知、谁知她……”
越王妃一拍桌子,怒道:“她怎么了?”
“她、她见我已经知道了,便连隐瞒都不想隐瞒了,竟然以死相逼,让我将杨陵让给她。”秦艽抬头看越王妃,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说:“我与杨陵青梅竹马是不错,但是她到底是我的亲妹,我哪里忍心看她去死呢……”
秦艽低头垂泪,瘦弱的身子轻颤着,让人一眼看着便不忍多加苛责。
更何况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越王妃被气的眼前发黑,冷声道:“好一个秦霈霈,婚前失贞,还威胁自己的嫡姐,实在是太可恨了!”
她低头看秦艽,沉声问:“她这般过分,你那个爹就不管管她吗?”
秦艽叹了口气,说:“我父亲乃是军人出身,是个大老粗,后宅的事他一窍不通,哪里管得过来?再说了,我、我一个没娘的,在府里无依无靠的……”
这话没说完,但是听的人却是全明白了。
秦艽娘亲没了,家里还剩下一个妾和妾室所出的庶女。
秦山军人出身管不着后宅之事,这个妾室和她的女儿便骑在了嫡女的头上。
庶女抢了嫡姐的夫君,还以死相逼让嫡姐在大婚当日与她互换,而这位没有依靠的嫡女却只能无奈顺从嫁进了越王府。
越王妃脑子里一想到这些,简直气的发抖,连连道:“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秦霈霈,简直不知廉耻。秦山这个混账,他也该死。”
秦艽看她气成这样,连忙伸手去拍拍越王妃,道:“母妃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你也不要怪我爹,他也被蒙在鼓里。要怪,您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母妃,你若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媳妇,绝无二心。”秦艽一边拍着越王妃,一边道:“世子回来之前,我定然全心全意照顾孝顺你二老。将来世子回来,若他对我不满意,我、我也绝不强求,自请下堂,绝不叫他为难。”
越王妃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动,问:“你那妹妹怕嫁过来守寡,你就不怕吗?”
秦艽:“世子吉人天相,定然会平安归来的。”
越王妃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假若……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这次秦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要说一点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杨陵的心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我若强求,将来怕也是不好过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他们。”
越王妃:“那你就甘心一辈子困在越王府?”
秦艽连忙道:“我虽不才,但是也读过书的,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我是懂得。我既然选择嫁过来,那我就生是越王府的人,死是越王府的鬼。除非、除非世子不要我。”
越王妃:“……”
她偏头与越王段成对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将秦艽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也是个可怜孩子……”越王妃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说:“若是我那儿有福气能回来,我定然叫他好好待你。”
秦艽眼睛一亮,喊道:“母妃……”
越王妃拍拍她的手,说:“先回去吧,此事容我与王爷商量商量。”
秦艽眼里多了点忐忑,但是仍是规规矩矩行礼退下了。
一走出去,商路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猛然间松了下来。
她看着秦艽的背影,简直叹为观止。
这一出戏,先是苦肉计博取同情再是一顿颠倒黑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小可怜,随后又表忠心。
秦艽一顿操作猛如虎,生生的将这件事给扭过来了。
“小姐,你可真敢说。在府中那娘俩都不敢跟你大声说话,哪里敢和你作对……”
秦艽淡淡的道:“我可没这么说。”
商路瞪眼:“你那话不就是让王妃这么以为吗?”
秦艽:“她要这么以为我也没办法啊。”
商路:“……”
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而另一边,越王妃和越王相对而坐,眼里还有没消下去的怒火。
段成的怒气压都压不住,咬牙切齿的道:“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算什么?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说换人就换人,有没有把我们越王府放在眼里?”
越王妃看他一眼,沉声说:“我倒宁愿嫁过来的是秦艽,也不要那个不知廉耻的秦霈霈。”
说到这里,越王妃又说:“原本,我们要定的就是秦艽。”
段成一顿,然后道:“她倒是个好的,就是这命不好。”
越王妃看着他,说:“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换回来吗?我可告诉你,那个秦霈霈这辈子都别想和我们越王府扯上关系,如此不贞不洁的女人,我怕她脏了我越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