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陵在将军府这几日,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
直到要离开那日,他才能勉强下床在别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动。
要离开这日,杨陵在秦霈霈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门口,便见秦山正站在大门口低声和秦艽说着什么。
杨陵一看到秦艽,那眼神便定住不动了,很想上前说上几句体己话,但是又忌惮越王府的那些家将以及秦山。
秦霈霈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要有多恨就有多恨,扶着杨陵的手不禁用了点力。
杨陵身上就没一处好的,被她一捏,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做什么?”杨陵这一嗓子一下子喊开了,恼火无比。
秦霈霈反应过来,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杨陵黑着脸,没好气的道:“你是疯了吗?你是看我伤的还不够重吗?”
此时,那边的秦山和秦艽也看了过来,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
秦霈霈脸色涨红,整个人因羞耻而轻轻颤抖着,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样在人前伤我脸面?我毕竟是你妻子,你我夫妻一体,我丢脸与你有什么好处?”
杨陵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难看,刚想训斥一句,便听秦山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听这声音中气十足,身上是大好了?”
杨陵顿时一个寒颤,把到了嘴边的训斥瞬间咽了下去。
“多、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已经好了不少。”杨陵低声说道。
秦山嗯了一声,说:“好了就好,记着我告诉你的话。”
杨陵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教诲,小婿定然铭记于心。”
秦山见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行了,回去吧。”
杨陵点了点头,转身一瘸一拐的往自家马车走去。
秦霈霈给秦山行了礼,转身追着杨陵去了。
秦艽看着两人的身影,眨了眨眼,然后开口叫住了秦霈霈。
秦艽:“妹妹留步!”
秦霈霈一听她的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转头瞪着她,道:“你还想做什么?”
秦艽眨眼,眼里透着几分委屈,声音也低了几分,说:“我、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说。”
秦霈霈:“你……”
“够了,”杨陵冷声对秦霈霈道:“你平时便是对你姐姐这般无礼的?”
秦霈霈:“我、我不是!”
秦霈霈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秦艽,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秦艽更无辜了,道:“我哪里有什么花样?我只是想叮嘱妹妹几句。嫁了人就不比在家里了,妹妹当收敛些性子,好好照顾你夫君。他有伤在身,你多费些心,千万莫嫌烦。”
秦霈霈:“他是我的夫君,我定然用心,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哦……这样啊。”秦艽笑了一下,道:“也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身后的杨陵却开口唤道:“世子妃!”
秦艽偏头,看向杨陵。
杨陵很是感动,沉声道:“多谢世子妃关心。”
秦艽点了点头,然后说:“妹妹年龄小,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莫要怪罪,多多包容。毕竟,你们能在一起很不容易。”
杨陵一愣,随后深吸一口气,沉沉的说出一个字:“好!”
他对着秦艽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秦霈霈差点被气死,眼眶都红了。她恶狠狠的瞪了秦艽一眼,这才不甘不愿的跟着杨陵上了马车。
等人都走了之后,秦山才叹了口气,对秦艽道:“你、你这是何必?难道你对杨陵好有心?你关心他做什么?”
秦艽对着秦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道:“回去多吃两碗饭,管那么多。”
说罢,带着商路上马车走了,留下秦山原地懵逼。
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马车内,商路捂着嘴,肩膀耸动,浑身都在抖。
秦艽斜眼看她,似笑非笑道:“要笑就笑出来,别憋出内伤来。”
商路一顿,默默的放下了手,正经片刻,随后还是笑出声来。
“你说,老爷怎么那么……他难道看不出来,你哪里是在关心杨陵,你分明是存心挑拨呀!”
商路一想到秦山那样子,便止不住的想要。
秦艽默默的偏过头,淡淡的道:“他那脑子只适合上阵杀敌,不适合思考问题。他若是能看出来我是挑拨离间,那钱湘便也上不了他的床,这世上便不会有秦霈霈这个人,我娘也不会抑郁而终!”
商路瞬间敛了笑意,有些无措的道:“世子妃……”
“行了,没事。”秦艽闭眼往马车上一靠,说:“到了叫我!”
商路点了点头,忙拿了毯子给秦艽盖上。
她在心里默默的检讨了一番,自己又说错了话,不该触到世子妃的伤心事。
夫人的事,是世子妃和大大将军的心结,这么多年都无解。
马车摇摇晃晃,待秦艽再醒来时,已经到了越王府。
刚下马车,便听人唤她。
秦艽一抬头,便见越王妃正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秦艽连忙几步上前,道:“母妃怎站在门口?今日风大,若是冷着了可怎么才好?”
越王妃笑着伸手牵住了她,道:“没事儿,我不冷。这不是想着你回来了,左右无事,便来这里迎一迎你。”
秦艽瞬间愣住,喃喃的问:“母妃,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