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杨天保脸上那严峻的表情说明他是在认真地听,而且在进行着认真的思考着。
凌沉吟了一会,然后问道”
杨天保非常坦白的道:“我没想好。“
“找不到办法吗?“凌敬问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杨天保自嘲地笑了道:“恰恰相反,我是觉得办法太多了,难以取舍。“
“哈哈,我也是觉得你的办法太多了。“凌敬会意地笑道,以杨天保的人脉关系,凌敬是有所了解的,也能够想象得出动用这些人脉能够产生出什么效果。不过,他的顾虑与杨天保相似,都是认为用这些高层的力量来进行碾压,既浪费了资源,也不一定能够起到从根本上杜绝威胁的效果。
凌敬叹了口气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就算杨天保把阎立德给按住了,下面这些小喽罗照样可以给他捣乱,杨天保还是没办法啊。
阎立德敢去科技学院敲诈,并不是一定出于李泰的授意,李泰现在并不在乎钱,李世民赏赐给他的钱,以及给他的封地所带来的收入,足够他花销,而且这件事一旦做了,对于李泰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办学可以扬名,可以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以拥有无数帮手,但,这只是以后,眼下长安科技学院就是一个纯投资,没有收益的学院,也只是一个空壳子。
无论是强取豪夺,还是学占据一个无底洞,李泰的名声和利益,非但没有收益,反而会有损害。
所以,想到这里,杨天保猜测,阎立德所为,很有可能李泰并不知情。阎立德的依仗,就是他的身份,他的女儿阎婉就是李泰的王妃,他可以出面暗示,这是李泰的意思,下面想要巴结李泰的官吏,就会主动投靠他的怀抱中去,就会不停的给杨天保找麻烦。
阎立德并没有参与此事,而阎立德对杨天保的威胁也仅仅是限于口头,即使戴胄出面,。也只能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李泰,不可能真的对李泰采取什么手段,这样以来,反而容易会弄巧成拙,让李泰认为戴胄投靠了李承乾,认为这是太子党对他的打击。
毕竟,戴胄可是校检太子右庶子,表面上他可是李承乾的老师之一。就算退一万步,李泰认怂了,他也警告了阎立德,这种压力充其量也就能够让阎立德在短时间内稍微收敛一点,等风头过了,他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难道杨天保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上面的人出面吗?相国又不是他的召唤兽,能喊一嗓子就跑过来给你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杨天保发现凌敬一脸坦然,仿佛什么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般。杨天保顿时恍然大悟,凌敬不仅仅是一个祭酒,他还是窦建德的谋士,如果说他不懂政治,不懂官场上的斗争,完全说不过去。
早在窦建德崛起时期,他是窦建德的主薄,由于屡献其策,窦建德让他当任国子祭酒,成为窦军重要谋士之一。在后来的虎牢关之战中,向窦建德献“进攻怀州、河阳,大张旗鼓做出欲进攻汾州、晋州的姿态,使李世民不得不退兵”。
如窦建德真采取凌敬的建议,那么虎牢关之战,恐怕结局就会改写。然而,窦建德已打算采纳凌敬的建议,但王世充的使者相继于道,在窦建德面前痛哭哀求,同时又贿赂窦建德左右大将,让他们帮忙。
这些人在窦建德面前纷纷贬低凌敬,说他书生不知军事,他的话怎么能信。窦建德最后没有采纳凌敬的建议,继续与李世民相持,结果导致败亡。
杨天保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凌敬过来通知自己长安科技学院有人敲诈,并不是真正想找杨天保来找解决的办法,而是因为杨天保才是科技学院的老板,必须知会一下,如果杨天保有能解决的办法,那自然最好,如果他没有解决的办法,他凌敬也会想办法解决。
杨天保想通此节,苦笑道:“我现在的确是找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只好来向您求教了.“
凌皱着眉头开始替杨天保分析起来了:“这件事情的麻烦之处,有几点,第一是事情还没有发生,这个阎立德还只是找我一次,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的行动,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要进行针锋相对的反击,也找不到理由,你说是不是?”
“正是如此.“杨天保认真的答道.
“第二,他能够使用的手段,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名目繁多,他可以让万年和长安县廨衙役出面,以缉拿盗匪的名义,肆无忌惮的闯进长安科技学院,干扰学院的正常动作,也可以让无赖子去学院制造动乱,也可以威胁工匠施工,最要重的是,他有这么多手段,你光靠一种办法来反击,显然是不够的。“凌敬接着说道。
杨天保再次点头赞同道:“您说得对。“
“还有第三……“凌敬又道,“这些人给你们添麻烦,他们自己却没有投入.就算你一时能够顶得住这些麻烦,也架不住他们天天来找麻烦,这个叫作什么来着“
“这才是最讨厌的事情.“杨天保以手抚额,长叹着说道。
长安科技学院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地方,虽然杨天保没有只教经义文章,而是教授各种生存、生活技能,这样的学院,这能培养出更务实的学生。
只要是学校,安静是必须的,虽然现在没有开学,将来学院正常运行,只要遇到麻烦就会影响正常教学。
而阎立德等人只是进攻一方,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找科技学院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