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保看着赵德言出现,杨天保就可以肯定他一定遗漏了什么。在目送赵德言离开后,立即就前往军营,重新审问这些俘虏。
由于语言不通,杨天保所有部曲也没有人会突厥语,不过军营中却有人懂突厥语,越骑校尉傅彦伯略通突厥语。
在傅彦伯的帮助下,这才审问出他们是欲谷设的部曲,而欲谷设也是颉利可汗之弟,突厥仅次于可汗的特勤(亲王)。
按照突厥的传统,那么这个欲谷设最有可能接任颉利可汗的汗位,这就是兄死弟及。其实,华夏既有父死子继,也有兄死弟及的传统。三国时期孙策死时,其子孙绍年方九岁,无疑难以服众,其弟孙权继位。
当然还有宋朝时期的赵匡胤与赵光义兄弟,不过野史给赵光义太多阴谋的论调,这个不可不论真假,反而作为第一合法继承人死在杨天保手上,东突厥如果没有反应,肯定说不过去。
杨天保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东突厥应该会向云州用兵!
所以第一时间,杨天保就找到王惠,希望他可以动员云州百姓,积极备战。
只是王惠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在这上面了,他的接任者云州刺史王仁表。
这个王仁表也是一个倒霉蛋,他虽然出身太原王氏,为太原王氏王思政的曾孙,王秉的孙子,驸马都尉王裕的儿子,不过他并非同安公主所出,他与同安公主的关系很差,在王仁表死后,他和他的儿子年仅九岁的儿子王方翼,都被同安公主赶出家门。
朝廷里有人好做官,但是像王仁表这样的有关系的人,能做官,绝对不是做好官,在这个环节接任云州刺史,可见同安公主也是煞费苦心。
王惠是非常清楚这个王仁表与同安公主的关系,自然清楚,一定不能给王仁表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否则得罪了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会非常麻烦的。
就这样,杨天保离开王惠府上,就在杨天保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名驼背的老管事迈着小碎步追上了杨天保道:“杨兵佐能否借一步说话?”
杨天保点点头,他自然王惠这个家伙肯定是有话想说,只是在家中不方便而已。
在太原王氏中,王裕的地位其实也很特殊,在王裕死后,他的儿子王仁表与夫人同安公主势同水火,这个王仁表擅长忍耐,不管再怎么忍耐面对同安公主,他永远是弱势地位,一旦被抓住痛脚,同安公主不会放过他。
杨天保能看到的问题,王惠自然能看到,甚至他比杨天保得知的消息要早,突厥向云州用兵也是必然的。
云州西北的白登山,早在汉朝的时候冒顿单于率领四十万匈奴军队,兵围白登山,把刘邦差点弄到在白登山,还是因为陈平之计,顺利退走。作为长城防线上最重要的一环,云州的压力其实相当大,有地利优势,却不能作为屏障,必须屯驻重兵防守。
然而,朝廷却一直没有提升云州府的地位,甚至别说上府,就连一个中府千人编制都没给。
这名驼背的管事在杨天保耳边轻声低语起来,杨天保恍然大悟。
有些事情,王惠不能做,他也理解,一入侯门深似海,事实上太原王氏可不是侯门,简单就是世代公爵,一门七公。
王惠深不由已,而这场私怨很可能让云州城生灵涂炭。
云州实为全晋之屏障、北方之门户,且扼晋、冀、内蒙之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北方锁钥”之称。
虽然云州百姓并不多,只有四千余户,但是这里民风彪悍。就算突厥人想血洗云州城,只要不来个十几万人马,基本上占不到便宜。
杨天保因为万年司兵的习惯,以为他只是一个军械仓库保管员,事实上司兵参军的职责,不仅仅掌握军械仓库,还掌军防、烽驿、门禁、田猎、仪仗等事。
其实华夏民族是一个非常注重武备和武事的民族,田猎就是一项具有军事意义的生产活动,并与祭祀有关,主要目的是训练各种武器使用和车马的驾控。
礼书说,周代的制度为四时田猎: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田猎有一定的礼规,不按礼法狩猎是暴殄天物。礼法规定,田猎不捕幼兽,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不伤未长成的小兽,不破坏鸟巢。另外,围猎捕杀要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不能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这些礼法对于保护野生动物资源,维持自然界生态平衡是有积极意义的,只是不可能真正严格实行。
现在田猎正值冬狩,正好可以借着机会把所有百姓都集中起来,四千多户百姓,可以集中四千多名百姓,以云州府的府兵作为基层军官指挥,就可以武装将近五千兵马。
在王惠的提醒之下,杨天保才恍然大悟,不是王惠这个云州刺史不配合,这本来就是他杨天保的工作职责。
于是,杨天保这个司兵参军发布了上任以来第一道田猎令,为了鼓舞百姓工作热情,杨天保提出重赏。
田猎前一百名壮丁,奖励良朐一匹。前五百名,人人可获得与猎物同等质量的马肉,反正杨天保手中还有五六万斤马肉,天天吃都吃腻了,还不如作为奖品送出去。
随着杨天保这个田猎令发布而出,整个云州都开始沸腾了。毕竟冬天闲着也是闲着,以往田猎,百姓需要自备干粮、兵刃、骡马,所以兴致不高。这次却恰恰相反,不仅不用承担干粮,所有人员的食宿问题,都有司兵参军杨天保负责解决,还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