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吐沫距离掌柜的脸越来越近,夺命刀那张丑陋的脸庞上便升起一丝笑来,他的露出了镶金的后槽牙,也漏出来跟镶金颜色差不多的大黄板牙儿,还有比正常人短了一截的舌头。
这货长得是真丑,笑起来更丑,哪有笑的时候门牙和后槽牙一起漏出来的,这得是有多大的嘴啊。
没错,他的嘴更大,似乎稍微使点劲儿,都能咧到耳根子去。
但他哭丧着脸的时候不是很丑,当然了,只是相对于他笑的时候来说而已。
现在他又哭丧着脸了,因为那掌柜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竟然在他视线当中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而出现之时,已经是站在他面前了。
吧唧。
黏痰贴在了门框上。
“擦了去。一码儿归一码儿,你脏了我门,你得给我擦,你要杀我驿站里的客人,我帮他买命。”掌柜的风淡云轻的说道。
“擦,立刻就擦。”夺命刀吓坏了,这是遇到玄修了。
一溜烟跑到前去,抡起袖子就是一通猛蹭,离得近的看的清李,感觉那门框上的黑漆都要被他蹭的漆黑了,可见这货多用力,更见他的袖口子有多脏……
不过这都无所谓,管他旁人眼神如何,夺命刀都能从容不迫,在江湖上混的,还没有真本领的,脸皮不厚点能成吗!
显然是不行的,打小他就练就了一身厚脸皮的功夫。哦,不对,是浑身都厚的功夫,挨打那是家常便饭,脸上的肉和屁股上的肉早就被人家打出老茧了。
张惠也在看他,是在笑话他。夺命刀并没有冲其赤眉瞪眼,而是回以一笑,他看人不准,但看同道中人很准,知道呲牙冲自己傻笑那小子和自己其实是一道号儿的。
“擦干净了?”掌柜的走上前来,那小跑堂便也跟了上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点头道:“掌柜的,没问题,就是把漆蹭的掉了点颜色。”
“呀,兀地个小哧溜,咋敢胡乱说话,你们这门堂本来就是这颜色。”夺命刀身后的一个家伙开口了,他是更没眼力见的,连小跑堂和掌柜的关系不一般都看不出来。
“滚滚滚一边去。”夺命刀便骂了一句,继而又冲着掌柜的憨笑,道:“爷,今儿实在是晚了,不如明个我买上些好漆料,专门过来跟您翻一下,您瞅瞅,这门堂的确是有些破旧了,哪适合您这样的身份啊。”
“别扯那没用的,多钱买他的命,你开个价。”小跑堂被骂了很是不爽,当即指着夺命刀呵斥道。
“买什么买,小爷太能开玩笑了,您家的客人,我哪能动啊,放在他是在外面站着,我也是欠考虑了,小爷,恕罪则个?”
夺命刀笑的是真憨厚,这和他的演技无关,和性格当然更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要是他的条件得天独厚,凶起来十恶不赦,鼠咪起来还真有点老实人的模样。
“对了!”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在座的各位食客,道:“你们听好了哈,以后走这条官道,见着人打声招呼,就是这里的驿站的掌柜是老子的老哥儿,谁敢来这闹事,老子手中的九环大刀第二天就卡在他脖子上,一点不带偏的!”
众人心说不要脸,就你还看人家护着门面,你无非就是想借着人家是玄修的好处,让你谋财害命遇到硬茬子时少挨几下拳脚。
这个狗东西,真是不要脸!
“行了,你也别多说了,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匪,杀人越货,我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开个小驿馆某条生路,你还是开个价吧,开完价咱们两不相欠。”掌柜的说道。
“别介啊爷,犯了错误好歹也得给个机会改过吧,我这心可是诚的很啊!”夺命刀慌了,硬要开价是几个意思,莫非今天不杀我除害心里就不能舒爽了是么……
“没那说,你还是抓紧开价吧,否则一会儿我要关门了。”掌柜的说完便吩咐那小跑堂去预备银钱,看这意思,咋还真有点要开价的形势啊。
这可就让人搞不懂了……
夺命刀嘿嘿讪笑几声,也不知道究竟说点什么是好,求饶也求了,吐得痰也擦了,态度绝对是好的不行,要是硬逼他,那就只有……
“掌柜的,您看这样成不,我跟您说说我这里为什么要杀他抓他,保证您听过之后不会再责难我,而且还得帮我。”夺命刀那双小眼睛里满是狡黠。
“不需要,我只知道他是我驿站里的客人,我有责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你就是说出大天来也没用。”掌柜的很是坚定,张惠听了便在一旁附和,说什么掌柜的高义云云。
“那倒是行,老子也不说非要杀他,可你逼着我开价儿是几个意思啊。”夺命刀十分郁闷,在心中如是作想的同时,嘴里却换了一另外一套说辞:“是是是,掌柜的您善人善心,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小的敬佩得紧。”
“开价。”那小跑堂都听腻了夺命刀的马屁,掐着腰上前喝吼道。
“嘿,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崽子都敢跟我叫喊,这是真当老子脾气好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夺命刀又在心里愤愤不平,脸上依旧是那副讪笑模样。
“老虎,不要在这里多嘴,去收拾桌子去。”幸好掌柜的开口了,要么夺命刀还真张不开那嘴喊这小跑堂一句小爷爷。
“不去,让他开价,我好买他人头!”老虎怒气冲冲,也不知道这么大个小屁孩,哪里学来的嫉恶如仇,竟然还是这种套路。
买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