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是,怎么地,当爹这事儿还能赖不成?”他这回真急了,“陆瑰云我求你了,你别闹了行不行。你不要我道歉吗,先前的事儿,老子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错什么错!你这是认错吗!”陆瑰云很不满意,“现在我不要你认错了,我要你给我跪下!”
因为知道他不可能真的给她跪下,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他果然被惹到了,眉头拧成个川字,嗓音也冷下来:“你说什么?”
陆瑰云哼了一声:“你听见了。”
小霸王气得一拳打在桌上,把她放桌上的书都给震得掉了下去。
陆瑰云本来情绪就不稳定,见他摔了自己的书,气血就往头上涌,随手抄起案上的砚台,就往他身上砸:“滚出去!”
孟池羽避之不及,脑袋被结结实实地砸出个口子。
他捂住头,神色痛苦。
陆瑰云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力气,竟然能砸得这么快准狠。
血沿着孟池羽的额头往下流,看样子特别严重。这时外头守候的宫人们听见动静,探头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吓坏了,连忙叫人进来。
完了!完了!肯定是最近补品吃多了!一身儿的劲没处使,正好碰到他来踩雷!陆瑰云是真没想到,能砸出这效果!
把他头上砸出个口子,这可怎么办呐?
永福看见太子满头是血,差点没吓晕过去,惊呼一声,连忙张罗人给他上药包扎。黄夫人早吓得腿软,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转过头,看见肇事者还好端端地坐着,连忙去拉她裙角:“还不快跪下求殿下饶了你!”
陆瑰云这时已经冷静下来,起身将黄夫人扶起:“您起来,我干的事儿我来担。”说罢走到他面前,轻咬朱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见小霸王满头都被缠上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晓得为何,让她一下子想起木乃伊,还有那种缠满绷带的僵尸,只露两只眼睛的那种。
不留意,竟还扑哧地笑了出来。
黄夫人简直绝望,这闺女咋想的,这还笑得出来。
某人好久没见着她笑了。这一笑,倒教他恍了神。太子爷没出息地想,这一砸,挨得还挺值的呢!
意识到事态严重,她赶紧止住笑。换上正经的神情,也不求饶,浑身上下透着就义般地凛然:“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别牵连我家人。”
黄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去将她拦在身后,上赶着对孟池羽道:“殿下……娘娘现在有身孕,您可别伤着她。臣妇愿意替她受罚,求您了……”
孟池羽一副算我倒霉的表情,摇了摇头:“起身吧,我不追究您闺女。”
说罢环视一周,沉声下令:“孤今日是自个儿不小心撞到桌角了,和太子妃没关系,谁敢出去胡说,一律杖毙。”
太子爷头上挂了彩,就不能再见人,于是成日在东宫书房办公,与皇帝之间靠小太监传信儿,这样也好,不用成日在上书房听皇帝的耳提面命和师傅的说教,也免去了来回的奔波。
这事儿让黄夫人担心得要死,怕孟池羽追究女儿过失。她知道,这事如果捅到皇帝那儿去,恐怕女儿要出大事。
为了让女婿脑袋上的伤早点好,她天天亲自监督煎药和换纱布,操心个不停。
肇事者陆瑰云一开始还悠哉悠哉的,但是发现母亲天天这么惶恐不安的,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终于有一次,在孟池羽换药的时候,良心发现,进屋对黄夫人道:“娘您别盯着了,我来吧。”
黄夫人当着孟池羽的面儿,对着她一番数落:“怎么现在才知道来?没心没肺的东西,知不知道这次捅了多大娄子?”
陆瑰云这次挨骂没吭声。
黄夫人数落起人来可以不间断地说半小时,最后还是孟池羽看不下去了,提醒她:“岳母您也注意点儿,云儿她现在是太子妃。”
“这……”黄夫人没想到他会诘难,慌忙跪下,“臣妇该死,一时忘了君臣之礼,娘娘恕罪,殿下恕罪。”
“你干嘛呢。”陆瑰云还不高兴了,瞪孟池羽一眼,“我娘说我几句怎么了。”
小霸王简直靓仔语塞,明明是帮她,反倒被怼。
???这是什么道理!
陆瑰云弯腰搀起黄夫人,安慰说声没事的,便将她送到门口,再折返回来。这时候他也已经换完药。
永福退下之前,还担心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害怕她再往主子脑袋上砸个窟窿似的。
她站着,手里不安地绞着帕子,盯着他脑袋上的纱布,知道那里面是个不浅的伤口。后悔那日鲁莽,却不想认错。
“还不过来?站那么远能看见?”某人发话。
她这才慢慢踱过去,走到他的书桌前。刚一伸手去碰砚台,就被那双有力的大手摁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某人现在充满警觉:“干嘛?”
陆瑰云莫名其妙:“磨墨啊。”说着抬眸一看他,闪过一丝狡黠:“不然你以为呢,再砸你脑袋?”
孟池羽这才松开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有些尴尬,往靠椅上一躺:“谅你也不敢。”
陆瑰云玩儿似的磨了几圈砚,停住手,又走到书架前随意扫了几眼,答道:“你活该。”
“哼,老子是活该。”某人嘟囔着,手指着脑袋,“陆瑰云你第二次打老子了啊。这种程度的家暴,就算普通人家都被休几回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