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算是吧。
可是今天顾襄主要想告的,还不是孟和昶的状,而是太上皇的状。
这才是她吞吞吐吐的原因。
“皇上,您得先赦奴才无罪,奴才方敢说。”顾襄知道小爷是个孝子,怕惹得他龙颜大怒。
孟池羽拿着的银牙箸一顿,看着顾襄笑道:“你以前连朕都敢顶撞,现在怎么什么都不敢说了?”
“以前的事,皇上就莫要取笑奴才了。”顾襄现在没心思开玩笑,一咬牙干脆直接说了出来,“奴才是觉得,太上皇不会教孩子。”
孟池羽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顾女官大人真够狠的,刚才还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好像这个不敢那个不敢的,结果一开口竟然就指责起了太上皇。
果然,顾襄怼人的功力丝毫未减。只不过改进了一下方法,现在会先给点预示。
这也算某种进步……吧。
小爷吃饱了,命人将晚膳都收拾下去,带着顾襄回到御书房独对。
天色已黑,书房四壁都点上了宫灯,照得这里亮如白昼。桌子上一摞小山似的奏折,还等着皇帝翻阅。
孟池羽叫宫人们都退下,才对顾襄道:“朕也是太上皇教大的,照你的话,太上皇如何不会教孩子了?”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顾襄扑通一声跪下,连忙请罪,“奴才说错话了,请皇上责罚。”
“行了,朕知道你是有口无心。”孟池羽坐在书桌后的圈椅上,眨了眨眼,“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顾襄抬头看他,问道:“皇上难道不觉得,近来皇子殿下有些妄自尊大么?”
孟池羽没生气,反倒深有同感,“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接着说。
顾襄道:“皇子殿下是您的独子,多享尊荣自然是该应的。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现在越来越难管教了。尤其是――”
她看了看小爷的脸色,然后一五一十地道:“尤其是每次从太上皇那儿回来。奴才每次督促他读书写字,他就搬出太上皇来,说他皇爷爷告诉他,以后天下都是他的,我们都是他的臣子,任何事皆有专人操办,不必他担心,现在不用学这些劳什子,别学成个书呆子。可是这样一来,小殿下就更加倦怠了,加上他现在人小心大,奴才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孟池羽叹了口气,太上皇宠爱孙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到如此程度。看来顾襄说得也没有错,太上皇的确不会教孩子。至少,不会教孙子。
可小爷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他父皇对他还是有几分严格的。
看来太上皇果然是年纪大了,心也就宽了,待孙子比待儿子要仁慈得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顾襄肯跑来与他说这些实话,也算是十分难得了。若换作别的宫人,对孟和昶都只有巴结讨好的份,哪里还肯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来告御状?
诤臣从来都是不讨好,可有时候,他们才是真正一心为主上分忧的人。
“朕知道了。朕前阵子忙于政,疏于管教,多劳你费心。”孟池羽温和地叫顾襄起身,并说此事他自会解决,命御前的宫人提了灯笼,送她回去。
次日,正好是皇帝去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的日子。
太上皇禅位之后,便携太后一同迁居到福寿宫去了。落得了闲,便向弟弟孟世端学习,开始了提笼架鸟、养花种草、撸猫耍狗这些怡情养性的一系列老年休闲活动。
孟池羽来探望父亲的时候,他正拿着个花洒给一盆月季浇水。见他来了,笑着招呼一声:“来了?过来,瞧我这花开得多好。”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池羽正要撩衣跪下,却被太上皇制止住了。
“如今你才是皇上,不必向人称臣。不过万岁嘛”
“这……”
孟池羽叹了口气,太上皇宠爱孙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到如此程度。看来顾襄说得也没有错,太上皇的确不会教孩子。至少,不会教孙子。
可小爷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他父皇对他还是有几分严格的。
看来太上皇果然是年纪大了,心也就宽了,待孙子比待儿子要仁慈得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顾襄肯跑来与他说这些实话,也算是十分难得了。若换作别的宫人,对孟和昶都只有巴结讨好的份,哪里还肯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来告御状?
诤臣从来都是不讨好,可有时候,他们才是真正一心为主上分忧的人。
“朕知道了。朕前阵子忙于政,疏于管教,多劳你费心。”孟池羽温和地叫顾襄起身,并说此事他自会解决,命御前的宫人提了灯笼,送她回去。
次日,正好是皇帝去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的日子。
太上皇禅位之后,便携太后一同迁居到福寿宫去了。落得了闲,便向弟弟孟世端学习,开始了提笼架鸟、养花种草、撸猫耍狗这些怡情养性的一系列老年休闲活动。
孟池羽来探望父亲的时候,他正拿着个花洒给一盆月季浇水。见他来了,笑着招呼一声:“来了?过来,瞧我这花开得多好。”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池羽正要撩衣跪下,却被太上皇制止住了。
“如今你才是皇上,不必向人称臣。不过万岁嘛”
“这……”
太上皇禅位之后,便携太后一同迁居到福寿宫去了。落得了闲,便向弟弟孟世端学习,开始了提笼架鸟、养花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