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风倏忽间朝杜兰真拍来。
不知为什么,杜兰真脸上的表情竟显得有一丝凝滞——直到掌风落下!
掌风落下的一刹那,王九川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捂着胸口就要哀嚎自己遇人不淑的灵石,便见那掌风落在杜兰真身上,明明打中,却仿佛打空了一般,直直地从杜兰真身上穿了过去!
???
王九川捂着胸口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感受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快死了的那种紧张。就算是真正面对生死,王九川都没这么紧张!
这就是赌博的刺激吗?
真是……怕了怕了。
王九川恍若新生一般,幡然想起来,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当初杜兰真和程慕颐斗法的时候,程慕颐好像也有过打空的时候——但,当时杜兰真是闪开了啊?
而眼前这次,杜兰真是真的被打中了,可掌风落在她身上,却……穿过去了?
正当王九川对此迷惑不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足以让他心中一紧、神魂发颤的声音——
“咳——”
不知何时,杜兰真突兀地从原地消失了,蓦然出现在了另一处地方。
她脸色苍白,嘴角竟溢出血来,左肩上被人打了一掌。她身上的法衣被这一掌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巴掌印,看起来极为明显。
然而,虽然受了伤,但杜兰真的眼神却极为明亮——或者,可以用锐利来形容。
这一战以来,从未有过的锐利。
王九川的手还没离开胸口,见到杜兰真这样的眼神,又觉得心口轻轻地、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杜兰真手里提着一把戾气逼人、凶戾无比的锐器,可她的眼神,比这把刀还要锐利!
她堪称是笃定无比地、毅然决然地朝身侧空地上挥刀而去,仿佛视力出现了什么问题一样,根本不知道那里空无一人!
太虚乾元刀刀身上,闪过数道幽邃的玄纹,在那一刹那,这玄纹清晰得仿佛是刻在刀身上一样,把这把刀衬得无比神秘。
而这把刀上的戾气,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杜兰真挥刀的时候,就觉得手中太虚乾元刀上传来的戾气忽然加剧,暴涨到之前的四倍有余!
如果不是杜兰真体内还有极微弱的幽罗残存,这戾气一传入她体内,刀还没完全挥出去,她自己倒是先要倒在这戾气之下了!
怪不得顾延年父子会这么大方得把刀送给她——这哪里是一把刀?这分明是一把伤人又伤己的双刃剑!
不过,旁人碰都碰不得、想杀人先伤己的凶器,她握在手里,却正正好好能掌住。那几乎可以瞬间让人体内暴动的戾气,在杜兰真手下只能被镇压。
这是顾延年父子送她的一份大礼!
太虚乾元刀斩出的一瞬间,杜兰真所挥刀相向的方向忽然一阵扭曲。
就好像什么东西被强行从虚空里拉出来了一样,平地里忽然掉出个人来——自然是魏玉成!
他神情看似镇定,但不难望见眉宇里那些微的、未能及时掩盖的诧异。
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接这一刀,但就仿佛是之前掌风算计好了杜兰真出手的时机一样,这一刀也算足了他的出现,让他根本没有阻挡的可能。
甚至于,这一刀所掐准的时机,比他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精准!
——这都是杜兰真算计好的!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望着那凶戾无比的一剑,魏玉成心里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来。她和自己一样,事先都在思考对方的手段和风格,疯狂思索如果遇到了会怎样应对、对手会怎样反应!
从魏玉成自虚空里朝她打来一掌的时候,两人便开始了一场近乎极致的心灵博弈。
杜兰真早就料到魏玉成会利用三琼分化术的虚实之变来做文章。
魏玉成早就料到杜兰真能够在瞬息之间觉察到这一掌的虚实,并且极度信任杜兰真的胆识,确信她这种人对自己的判断极为自信、绝不会回头。
杜兰真则从不小瞧魏玉成,早就故技重施、利用阵法迷惑了所有人的感官,让人以为她仍在原地,而她其实早已经远离了那里。这一步本无必要,但即使魏玉成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杜兰真也可以借这一步再做布置。
杜兰真和程慕颐斗法的那一次,在观众的眼里,程慕颐的浮梦神光打空了。但魏玉成注意到了程慕颐脸上的难以置信。
如果只是被杜兰真避开、或者预判到,程慕颐不至于如此震惊。这种难以置信,只有在坚信、甚至于默认的事情被猝不及防地打破时才会出现!
魏玉成立刻明白,这其中一定有观众眼里看不到的事。
程慕颐被淘汰后,魏玉成去找过他,试探过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出于“击败我的人赢到最后我才能挽回颜面”的考虑,程慕颐一点东西都没有透露给他。
程慕颐不配合,魏玉成只能自己猜。
他按照当初程慕颐的浮梦神光落下的位置与杜兰真在观众眼里实际的位置之间的距离划定了范围,并且适当地扩大了这个范围以应对杜兰真可能更高的极限。
在这种条件下,他利用分身在暗中全力打出一掌,如果算计精准,杜兰真就必然会被他这一掌打得失去大半实力。这时他便立刻现身,趁着杜兰真受伤迅速将她打下赛台。
而如果没有打中,魏玉成便会利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