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怎么会在我身上?”杜兰真吃惊极了。
“这个乖孩子,知道谁喜欢它呢。”女子露出点笑意来,却显得她的容貌更加可怖,杜兰真自己就是个十成十的美人胚子,身边的小姑娘大姐姐虽不如她,至少也是清秀,哪里见过女子这样可怕的,虽极力掩饰,仍不免有些惊惧露出,女子见了,笑意微敛。
“我喜欢它?”杜兰真知道是自己露了形迹,不免失礼,便开口问道。
“是啊,你很喜欢它。”女子笑容淡淡,轻轻抚了抚泥人,“姑娘,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你小小年纪,修为已如此高,想必是名门大派的高徒了,不知仙山何处?”
杜兰真听她语气虽淡淡的,却自有一股凌厉在其中,她也不知道自家门派是否在外招仇恨,故而微有迟疑,还是说了实话,“在下是极尘宗始宁峰须晨真君门下亲传弟子杜兰真。”
“你小小年纪就修为不凡,想必很得尊师看重了?”女子问道。
须晨真君每月见她一回再加上收徒的一回,一共是十回,跟看重八竿子打不着,尽管如此,她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侥幸。”
两人一问一答,杜兰真摸不清女子的主意,只是谨慎作答,她毕竟初出茅庐,竟不知不觉间给女子套了个底儿掉,她正答着,猛然醒悟,她本性聪慧,只是少了社会经验,此时醒悟惊觉,再一回想女子的问题,竟连女子的意图来历都推知个七七八八,她想了一下,不觉微笑,“前辈蜗居紫阳古城,对修真界所知倒是不浅。”
女子一顿,此前一直都是女子问,杜兰真答,“往来要道,总有些见闻。”她有些迟疑,不知杜兰真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我也不和前辈说什么虚的,便直言相告,我是极尘宗的元婴亲传弟子,且出身名门世家,家里也是世代修真,直系老祖金丹已成,视我为家族的希望,平日里我跟着师姐修行,师姐也是金丹真人,且待我亲逾姐妹,师尊在我身上下有禁制,可以抵挡金丹下神识攻击。”杜兰真什么都往大里吹,说罢微微一笑,虽有夸大,却泰半都是实话,“我初出江湖,没有见识,冲撞了前辈,是我的不是,原是不知前辈在此静修的,万望前辈海涵。”
女子冷冷的看着她,“你道我真杀不得你么?”
“兰真跟随师尊、师姐、老祖已积年,虽没见识,也见过不少金丹元婴大能,前辈虽修为高深,却未必比得上他们。”杜兰真的声音也变得强硬了起来,“前辈身为鬼修,修行本就不易,倘若逢魔,更是难以立足,兰真不过路人,前辈何必非要为难晚辈呢?”
“况且,前辈救助沙漠里遇险的人,本就是心怀善念,救助兰真,也是发自好意,兰真铭感五内,何必怀恩做成仇呢?”杜兰真声线一转,“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无论人修鬼修,都有向道之心,只要前辈送我离开,我可以发誓不泄露紫阳古城的秘密。”
“你是吃定我不敢得罪极尘宗了?”女子冷笑。
我是美人鱼:老公,你别动!
“我这里没这个人。”晁璧摇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叨扰前辈了,还请前辈送晚辈出去吧。”杜兰真觉得晁璧并不是会在这种事上说谎的。
“你道这紫阳城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晁璧忽的笑了。
杜兰真一呆,就听得晁璧说道,“路我给你指出来了,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她话音一落,杜兰真只觉得山河扭转,乾坤颠倒,不觉大骇,一时间千般机敏仿佛如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莫非她想毁约吗?
倏忽间,眼前早已换了情景,她站在一条繁华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叫卖交谈声不绝于耳,一片兴旺气象,杜兰真环顾四周,忽然闪过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她不会是到了两百年前未毁灭的紫阳城吧?
杜兰真顺着街道走过,越看越觉得熟悉,她之前走过无人的紫阳古城的大街小巷,此时觉得几乎一模一样,只多了些人罢了。或许,她之前看到的紫阳古城,也就是少了人的这座城?她想起经过的那些人家地上的陶器碎片,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忽然,她在一个摊前停下脚步,“给我捏一个泥人吧。”杜兰真蹲下身,直视摊主的眼睛。
“好好好,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泥人?”摊主精神一振,仿佛从未见过她,只是一个急着做生意的小摊主。
“随便捏一个吧,有你们紫阳城特色的。”杜兰真也不在乎,眼睑微敛,“彩绘的那种。”她忽觉的自己又能用灵气了,却半点就此取出飞行法器遁走的意思也没有,或许是因为周围的情景太诡异,或许是晁璧的话让她警惕,又或许是她放不下那个泥人绝望而流着血泪的脸。
摊主听了,麻利的应下,杜兰真就蹲在他面前,默默的看着他捏泥人,日头似火烧,紫阳城的一切也都热烈灿烂,这里真的会被黄沙掩埋吗?那样安静的死城,真的是这里吗?
“你们这里太阳这么大,又这么干,之前有没有过沙暴啊?”杜兰真问道。
“沙暴?沙漠里常有的事情,但紫阳城建在绿洲上,从来没遇到过沙暴的。”摊主捏好了泥人,慢慢的给捏泥上彩,杜兰真盯着他手里的泥人,记得他就是在上好彩后突然发难的。
然而她猜错了。
摊主很自然的给泥人的裙摆画上一圈花纹,欣赏的看了一眼,“姑娘,不是我自夸,这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