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白再回凉亭的时候,王德发已经与云如烟站在了凉亭中,也是此时,整个小镇锣鼓喧天,满天烟花霎时弥漫,欢呼雀跃,演出启幕。
有的形如柳条,倾斜滑下,缤纷夺目,有的繁星点点,晶莹闪烁,如同过眼云烟。
烟花映在王德发的脸颊,将其映得通红,他开怀笑道:“来得正好,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当浮上一大白。”
“嗯,想不到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年半,也不知思林他去哪里了。”云如烟倒是有些伤春悲秋,她看着烟波河面,忧虑道。
“思林少尉一定寻到了帮手,所以才会这般耽搁,你也周转了半日,一起坐下吃上一些吧!”王德发不以为意,反而挽起袖口,将三张石凳擦拭干净,催促者着入座。
他说完自亭中桌下提上两坛美酒,打开一些油纸包裹的美食,摆好碗筷,三人便坐在枫树下的白玉石台上,举杯同庆,喝酒调侃,欢乐开怀,共享此时。
坛口有红布密封,紧口缠着麻绳,红纸中央草草写着的酒字还没撕下,已经调皮的翘起半角。
王德发取了三个碗碟,满满上了三杯,他当先尝了一口,大笑道:“这竹叶青果然是佳酿,好酒好酒。”
秋小白看的暗暗皱眉,又耐不住他的催促,只好勉强尝了一口。这还是他在游戏里第一次喝酒,但是本身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不曾加过属性。
云如烟兀自叹了一口气,她捏起袖口,借着烛光才看清碗底的酒色,颜色绿晶清澄,分外好看。她轻抿一小口,入口绵软微苦,芳香醇厚,并不是想象中白酒的味道,反而像是鸡尾酒一般酒性温和,偏于芳香一类。
王德发此时也已经一碗饮尽,粗狂的大脸涌上一抹红霞,他看着浅尝一口的秋小白,眼中略有戏谑之意,似乎是在嘲笑他的酒量。
“再给我添上一杯,快点,我的心里十分不踏实。”云如烟的眉头一直都微微皱着,此刻却也大口喝完了碗中酒,心烦意乱的催促着王德发快点添酒。
被她这一顿呵斥的王德发顿时绷紧了身子,他只敢拿余光看着云如烟,慌忙起身弓着后背,反倒像个下人,忙着给她斟酒。
载欢载笑,中秋佳节,自然是乐得开心,周边的孩童们欢呼雀跃,共享这举国同庆的佳节。
单奕拿起小碗一饮而尽,而后朝王德发一推,吃着下酒小菜,赏着满天烟花,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口,从云如烟的表现上来看,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王德发朝她憨憨一笑,自顾饮酒进食,不时也看看烟波上的烟花,更多的时候余光还是落在云如烟的身上,像是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王德发这人也确实没有心眼,虽然这游戏里的时间是从早上转变成晚上,但是显示时间却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虽然在一开始秋小白也很怀疑木子清说的一二十分钟一局的真实性,但是随着渐渐相处之后,他觉得这里的时间和经验反而没有这么重要。
云如烟自顾灌着酒水,打油一醉不醒的架势,王德发看的暗暗心惊,却不敢过多言语,只是偶尔在向秋小白敬酒之时,才会正眼看看醉眼朦胧的她,秋小白自然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也大多做着姿势,并没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烟波江上的渔船依旧鸣锣表达着喜悦,河边的游人依然络绎不绝,将欢乐幸福的时刻继续推高。
期间一直询问着思林去向的云如烟此时已经卧在石桌之中,王德发看得心疼,将她送至最近的客房休息,这才返身来到亭边,向秋小白问道:“没喝醉吧?”
这铁憨憨今晚的举止似乎也有些怪异,难道此时也有话要说?秋小白看着他那藏不住事的脸颊,肯定的点点头,这种没有任何属性的酒水,他根本不愿意多喝。
“没喝醉的话就随我走走。”王德发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他收起桌上剩余的食物,当先带路道。
城东的街道火光灿灿,一条条游龙舞的精彩绝伦,锣鼓阵阵,玩罗汉的,耍杂技的热闹无比。
“思林少尉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王德发递过来一坛酒,倚着栏杆喝了两大口酒水,像是增添了不少勇气一般,他轻叹一声,有些感慨道:“其实思林少尉的想法,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好像此次前方边防征战一样,都是他一人决断的。老天无眼,在思林少尉心如刀绞一意求死之时,却遇到了这一生的挚爱。”
“思林少尉和你说过什么吗?”秋小白面上不解,内心却是惊异不已,想不到思林的考虑还是很周密的,只是不知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再看王德发面容,似乎也有几分意兴阑珊之意,他便只好拿起酒坛灌了一口,静静听着。
“我王德发为人虽然愚笨了一些,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猜到的,我看着思林少尉将我们别在这个拉斯小镇时就已知晓,他一定会丢下我们独自去面对的。”王德发喝了一口酒,脸色不悲不喜,低头似乎想着心事,沉吟许久方才抬头道:“可是思林少尉让我照顾好云老大,这件事我却做不来。我王德发有一说一,虽然我很喜欢云老大,但是却也不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我和思林少尉本就是同乡情谊,一同入伍十余载,早已亲如兄弟,此时边防正是危难之际,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去送死,要死我也会和思林少尉一起死的。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兄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