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很静。
静到俩人细小的交流声,在和蝈蝈和蟋蟀的叫声,相持不下。
一晚上,也渐渐在俩人的交流中过去。
望着睡得香甜的夜无忧,上官瑾的眉心微蹙,在外人眼中,夜王府堂皇富丽的,是人间天堂,在他们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快活似神仙,殊不知,一切都祥和的表面,却生活着这样的夜无忧,徘徊在黑暗之中,心中无比向往着光明。
睡梦之中的夜无忧“眨巴眨巴”了两下嘴巴,打断了上官瑾思绪。
想到自己又新收了一个徒弟,内心苦笑不已。
淼云派门规森严,整个淼云派上下才不过四十九人,这百年期间淼云派弟子数量也从未超过五十人,而他下山仅仅不到三个月,就收了两个徒弟。
这下回去该如何向师兄交待?
想到顾留风,上官瑾又不自觉的想起燕轻舞,喃喃道:“师姐,你还好吗?”
......
是夜,上官瑾运息调息了一晚,并未入睡,身处在夜王府这样的狼窟中,必须时刻的保持警惕,而身上的伤势,随着上官瑾一晚的调息,也已经渐渐好了七八分。
每每想到这,上官瑾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如此之强,但每次苦思下来,都是毫无头绪。
“嗯...”一旁的夜无忧发出一道舒服的轻吟声。
半夜之时,气温转凉,上官瑾把夜无忧抱在床上。
而这一晚,因为有着上官瑾的守护,夜无忧显然睡了一个好觉,以往之时,他总是不敢熟睡,强烈的戒备心使他一晚上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无忧也没想到,今晚尽然一点防备都不留,熟睡了过去,睡梦中还见到了他思念的爷爷。
听到夜无忧的轻吟声,上官瑾轻笑了一声,道:“起来了?”
愣神片刻,夜无忧才反应道:“是的,师父!”
“为师今日便要离开夜王府,”说着,上官瑾从怀中取出两本崭新的书籍,道:“这是我昨夜依照记忆,手抄的《天心诀》,乃是我淼云派的三大镇派内功之一,以及为师替你精挑细选的一门剑法《青光剑法》。”
“此剑法,迅捷挪移,快剑无敌,倒是极为适合你。”
“结合内功,无忧你若是勤学苦练下去,十年之内,定当跻身二流高手。”
夜无忧还没从上官瑾的话反应过来,垂下头,语气沉闷,“师父你要走啊?”也不知道为何,经过这一晚上,夜无忧就已经无比信赖眼前这青年。
上官瑾心中也泛起一丝不舍,嗓音轻柔,宽慰道:“夜王府戒备森严,以为师的身份,终不是久留之地,为师只是出夜王府,居住在不夜城之外,况且为师还答应你,帮你找到你的爷爷。”
夜无忧挣着黑溜溜的眼睛,像是带上泪水一眼,看着上官瑾,眼神之中仿佛蕴含无尽控诉。
惹得上官瑾苦笑不已,最后揉了揉夜无忧的小脑袋,轻笑道:“为师一定会陪着你!”
声音虽小,可语气却坚决无比。
震得夜无忧小小的心肝发颤。
世上又多了一个爱他的人。
“师父,您看徒儿练的怎么样?”说罢,夜无忧脱下锦衣外袍,舞动着手中的长剑。
剑法飘逸,看上去像是跳舞一般,很是好看。
这便是淼云剑法的独到之处,身姿和身法并中,但是在攻击上倒是落了一筹。所以代战在昆仑之时,一直磨练剑法的威力,失了淼云派武功的精髓,灵动。
看了一会,上官瑾就看出问题所在,毕竟是王族出来的孩子,出剑果断狠辣、凌厉,虽说夜无忧此刻是对着草木练剑,但坪上的草木被他损伤的面目皆非。
上官瑾的眉头不经意一蹙,“到底是王府出来的孩子,怕是以后要多费心力教导了。”
而夜无忧越是练习,周边的气势越是锋利,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吹毛断发的利剑一样。
翠绿的杏树被夜无忧笼罩在其中,剑的呼啸声,绿叶束束而落,竟不能靠近夜无忧九尺之内,仿若形成一个透明的防护罩一样,把所有的落叶都隔绝在外。
掉落的绿叶一进入到夜无忧九尺之内,便立马弹开,被剑意切割成大小不均的两半。
此刻的夜无忧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
对于剑法的领悟,达到了入微之极,所演练的每一剑招都在完善,每一剑式都在简化。
而身旁发生的事却仿若未闻,哪怕现在天空一声惊雷,也打扰不了陷入这个状态的夜无忧。
若有人想要伤害夜无忧,他身旁的那透明的防护罩,会自动护住。
上官瑾心中已泛起惊涛骇浪,极不平静。
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可以而不可求,他也仅听他师父说过,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
据说,段位中的人,修为会突飞猛进,对于武功的理解,也会胜过别人一大筹。
近百年来,也仅有一人进入过传说中的顿悟之境,就是自在王,让当年原本没有半点修为的皇子,一跃成为名震江湖的自在王。
而顿悟的发生,无关乎天赋,完全就是老天的馈赠。
不得不说,算上夜无忧的话,百年来,顿悟之中都是皇室中人,这皇室可真是鸿运当头啊!
就这样,上官瑾一直守着三天三夜。
幸好之前上官瑾为了传授武功,让夜无忧吩咐下去,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惊扰他。
不然,王府世子消失三天三夜,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