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错了。”林觉摇了摇头,凝望眼前浓雾,那白雾飘飘渺渺地似乎化作了一个人形,正向他微笑,他低下了头,轻声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找回她……”
阿三不说话了,他握住林觉的手紧了紧,这哀伤的容情,又已爬上了林觉的脸颊。方龙竹不禁有些内疚,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忽听林觉说道:“我们走吧。”
四人不断摸索,除了云雾还是云雾,听不到除风声外任何声音,就连阿三的不断叫嚷也如泥沉大海,杳无音讯。
方龙竹皱眉道:“这样要找到什么时候,或许我们还没找到其他人,自己就先被魔域困死了。”
林觉闻言心中一动,右手食指顿时凝聚一团紫气,就像在这片浓雾中点燃了一团紫光,然后他手指往前一点,紫气灵动如蛇般蜿蜒而出,瞬间没入了浓雾之中。林觉继续催动他的降龙紫气,半晌后额间已渗出点点汗水,不过他也脸容稍霁,露出微笑道:“跟着我的紫气走,终能找到其他人的。”
……
“哎呀,可摔死我了。”顾晓亦揉揉疼痛不堪的屁股,勉强站了起来,迎面却看到风影那张英俊此时却瞧着她发呆的脸,皱眉道,“怎么了,你看什么?”
“嗯,我在看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
“啊!”顾晓亦忙摸摸自己的脸和后背,拉拉自己的头发,转眼又看到风影死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睛,气道,“没想到你不单是个讨厌鬼,还是一个大色鬼。”
“冤枉,冤枉,你看我对灵儿那丫头正眼瞧过一眼没有?不过说也奇怪,哪有漂亮的小姑娘愿意扮成一个老太婆的?”
“你管!”理也不理他,顾晓亦径自往一边走去,忽然醒起一事,大叫道:“你刚才说什么,灵儿那丫头?那男的是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没想到灵儿女扮男装,竟能瞒过你这个易容的大行家。”风影哈哈笑道。顾晓亦秀靥晕红,当是在风影三番两次戏耍之下恼羞成怒了。只听她怒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喂,这边!”风影微笑看着回过头来的顾晓亦,手往他那边一指。顾晓亦不服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那边,也许就是我这一边。”
风影诡异地一笑:“那好,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不过你可得小心,被魔界歹人捉去,那可不是好玩的。”说完真的就缓缓迈步,背着她走去。
一阵阴风吹来,顾晓亦只感身子凉飕飕的,那快速移动的浓雾里似乎潜藏着无数妖魔鬼怪,就等着她自投罗网。顾晓亦头皮一阵发麻,她摩擦着自己的手臂,希望借此能抵消心中的不安。转眼风影的身子便要全部没入浓雾,一股恐惧蓦然涌上心头,她赶忙朝风影跑去,叫道:“喂,你等等。”
风影若有若无地挂着一抹笑容,这让顾晓亦气恼极了,她哼了一声道:“你别以为我害怕,我是来瞧瞧你到底怎么确定这边就是对的方向。”
“那我错了,你岂不是就要和我生死与共?”
“你……”顾晓亦刚想骂他,却立时睁大了眼睛,风影不知何时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滋滋有味地喝着。
“嘘……”风影忙制止住她,环顾四周,没有动静,方才放下心来,笑道:“五十年没喝酒了,这回可真是舒服啊。”
“你不是个修道之人吗?怎么能喝酒?”
风影斜瞥她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想修道?又不能吃荤又不能喝酒又……,还不是我师父那个糟老头子骗我去的,他骗我说可以修炼高深的武学,从此扬名立万,天下无敌,想我二十二岁的年纪,怎么会不心动?”
顾晓亦看他一张苦瓜脸,喜笑颜开:“那你今年不是七十二岁了吗?”
“是啊,想当初我在摩云洞中日夜修炼昆仑绝学,出洞之日以为也只不过过了个一年半载,没想到一练就是五十年,天下都变了,偏偏我的样子一丁点没变。”说到这,他又恨恨地灌下一大口酒。
顾晓亦见他愁眉苦脸,只觉一阵爽心:“哈哈,你岂不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你是真的,我是假的。咦,不对,我记得你那什么师叔在酒棚里喝酒来着。”
风影无奈地说道:“仙界中最负盛名的是昆仑与蓬莱,但两者修仙入道方式有别,蓬莱讲究放心任***要成道,必先体验七情六欲,所以师叔没有任何忌讳。但昆仑弟子却要绝情忍性,一进昆仑,必要提得起放得下,此后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妖怪了。”
顾晓亦哈哈笑道:“所以你为了要学成天下无敌的神功,先来个屈服迁就,化妆成老妖怪瞒天过海,神功大成后,再来个过河拆桥,是不是?”
风影一声苦笑,高高举起酒壶,喝掉滴下的最后一滴酒,手中使劲,顿时化了个粉碎,他紧张地用袖子揩掉嘴边酒水:“你可别跟我那赤炼师叔说我喝酒,否则我就惨了。”
“嗯,这个看本姑娘心情吧。”
“喂,你……”
……
方龙竹越走越是吃惊,已经走了很久时间,但林觉的紫气却源源不断,总是弯弯曲曲地引导着他们。他自问自己也能聚内力成紫气,但要在魔域的浓雾之下灵活弯曲,不受风雾影响,还能坚持这么多时候,那就万万办不到。更别提林觉的紫气还可辨别出路,找寻同伴了。
其实林觉也是越走越觉凝重,因为他感到这里的阴气又比前面重了些,似乎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