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头,沈妈妈正拿着个扫帚对着沈小玲猛抽。
而且,最让沈南川震惊的是,这么冷的天啊,寒冬腊月的,沈小玲身上竟然就穿了那么一件薄薄的褂子!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背上全是渗出来的血……
等到沈南川垮过木篱笆的院门,一眼看的出来沈小玲嘴唇发紫,眼神空洞。
整个人的神色很不对。
“妈你做什么,你想要打死她是不是?”
劈手把还在半空中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扫把抽走,用力的丢到一边,沈南川都来不及看他妈的脸,弯腰把自己身上的棉袄披到沈小玲身上,大手一抄把人抱在了怀里,这个时侯他才惊觉,自己这个妹妹,竟然这么的轻!
抱在手上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半点力道似的。
“哎哎,儿子你抱着那死丫头去哪,儿子……”
“南川你去哪……”
沈南川一边朝着外头跑一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我带小玲去找医生。”
幸好他们村上就有一个赤脚医生。
医术自然没什么好的。
不过这年头的人也没那么多的计较,有点啥头疼脑热的,多数都来找他瞧瞧。
万一真的熬不过去?
那就是命呗。
此刻,沈南川大步流星,心急如焚,“周叔,周叔在吗……”
“谁噢,就来就来……咦,这不是南川么,你这是,玲丫头怎么了这是?”
“叔你快帮我看看,她后背上伤的厉害……”
周医生瞧了两眼她后背上的伤,想了下,伸手摸了下沈小玲的额头,又碰了下她的手背,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南川,她后背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倒是她这身上,没半点热乎劲儿呀,怕是冻坏了……你赶紧的,叔灶上才烧好的滚水,那个角落,对,就是那里切两片姜,你先喂她喝一碗下去。”
“谢谢叔啊。”
沈南川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依着周医生的话手脚麻利的沏了碗姜水,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往沈小玲嘴里头灌,只是没两下沈南川就急了,“叔,灌不下去啊……”沈小玲整个人都是晕迷的,咬着牙咯咯的响,似乎是连吞咽都不会的感觉,沈南川瞧的心头大跳,关心则乱,整个人都有点慌起来,“叔,怎么办?”
“把她放到炕上,能喝多少是多少。”
余下的,周医生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在他瞧着吧,沈小玲后背上瞧着血肉模糊的,可真不是要紧的。
之所以晕迷不醒,全身发紫嘴唇乌青的。
那都是冷,冻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遭了什么样的罪,怎么就冻成了这样儿?
连着两碗姜水灌下去。
沈南川和周医生两个人又拿姜给她搓手心,掐仁中的。
好半响,沈小玲才一声闷哼,算是回过了这口气儿。
视线慢慢的聚焦。
看清眼前的人影后,沈小玲整个人都有点不敢置信,“哥,大哥?”
“嗯,你怎么样,哪里不好和……”哥说两个字儿还没出口呢,沈小玲突然坐直了身子,抱住他的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大哥,我以为我要被妈给打死了,呜呜,哥,我不活了……”
周医生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这世道啊。
知道沈小玲没了生病危险,沈南川松了口气。
只是被沈小玲抱着腰大哭特哭。
虽然是自己妹妹,但这却是头一回兄妹这般的亲近。
沈南川这个直男是全身上下左右的不得劲儿。
最后,还是沈小玲自己哭晕了过去。
沈南川才着实的长舒口气,看着再次晕过去的沈小玲,沈南川看向周医生,“她这样,不会落下病根吧?”他虽然不懂医,这么些年在部队里经的事儿却是绝对不少,有些战士身体素质达不到,却又强行训练什么的,最后被拉伤啊损伤之类的,不在少数,他这妹妹的身子瞧着就不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再冻这么一回。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点什么毛病?
“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以后多保养,不然还真的说不准呐。”
沈南川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次沈小玲很快醒过来,兄弟两人回家。
沈小玲整个人靠着自己的大哥,越到家门口,她的神色越是黯然。
低垂着头,默默的流泪。
沈南川瞧在眼里,最后只能主动开口问,“怎么回事,妈为什么打你?”
“娘,娘她说我偷拿了家里头的钱……可是大哥,我真的没拿啊。”
前面就是沈家的木篱笆木。
沈小玲想着之前的情景,小脸上全是惊惶,不敢进家。
她手紧紧的纂着沈南川的袖子,“我真没拿,大哥你相信我……”
“嗯,哥信你。”
一听这话,沈小玲的泪流的更欢了大哥说,相信她!
院子里头一直朝着外头翘首以待的沈妈妈冻的直打哆嗦,嘴里头不停的骂着沈小玲,不外乎就是‘死丫头’‘贱丫头’‘赔钱货’之类的话,同时她也有些心虚,自己刚才打那丫头,大儿子刚才走那会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对头,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不过下一刻沈妈妈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谁让那死丫头手不干净来着。
家里头日子多难过呀。
她一个人养活这么多张嘴,容易吗她。
那死丫头竟然还偷钱偷家里头的肉食?
她这当娘的教训她一顿怎么了啊。
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