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羽出来的时候已是夜晚。
今晚的月似乎更圆些,夜似乎更冷些。
“你果然在这。”乐羽刚走到后院,便看到了上官嫣。
上官嫣望着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转过身来,高兴之余又满是失落:“你们谈完了?”
乐羽点了点头:“我们已有计划,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所以你...又要走了吗?”上官嫣向来冰冷的脸上竟也挂满了愁容。
“我...这次和你爹还有黄兄共同诛杀古仲吕以祭我爹娘在天之仇!”乐羽厉声道。
上官嫣望向了别处,不再说话。
“嫣儿...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乐羽连忙道。
上官嫣叹了口气:“只是相逢不过数日,你又要走了。”
“嫣儿...你...”乐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相处的时间的确太短!
“我知道你必须去,也不会阻止你。当年那惨状历历在目,我又怎会不知你的感受?”
“可是我...上官嫣摇了摇头:我不想再一次忍受那种朝思暮想,撕心裂肺的痛苦,再一次堕入永远无法相见的恐惧!”
乐羽擦了擦上官嫣眼角的泪,他没有想到冰冷的上官嫣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我...我又何尝舍得你?可是你知道我非去不可。”
他握紧了上官嫣的手:“我答应你,等我杀了古仲吕,我们就从此不再分开好吗?”
“我不会阻止你去,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去。”上官嫣道。
“你说什么?不可以!我宁愿自己出事,也绝不能让你受丝毫损伤!你若不留在上官堡,我跟上官伯伯如何专心杀敌?”乐羽厉声道。
“我做不到!你明白吗?”上官嫣一张脸又像降了冰霜般寒气逼人。
乐羽抓住了上官嫣的双肩:“只有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心去战!”
上官嫣甩开了乐羽的手,冷冷道:“你根本不懂我。”
“你...你不要意气用事!”乐羽没想到上官嫣转变的如此之快。
“我知道此战凶险异常,但我宁愿一起死,也不要再漫无目的等着!你可知道这滋味有多难熬?如行尸走肉,如枯木死灰!”
“你懂吗?你懂吗!”上官嫣突然喊了两声。
这喊声在黑夜里显得极为突出,又极为凄凉。
乐羽沉默了许久,他想起了在广州的日子,想起了那份相思之苦...
他终于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一番决心:“我带你一起去,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可强出头!”
上官嫣的眼中已浮出了泪,因为她分明在乐羽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两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
此时华山全山戒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山!
“掌门,上官堡已有回信!”卓冷川来报。
卓奕衡接过信,这封信盖上了上官堡独用的扇印,又封上火漆,只见上面写着“吾弟亲启。”
卓奕衡摆了摆手,弟子尽数退去,他这才打开了信。
“奕衡吾弟:
古门已将城火烧至。
故兄无法坐以待毙,以沦为武林笑柄。
愚兄心生一计,可保华山无恙,更能一举歼灭古门,匡扶正义。
古仲吕肆无忌惮,早已公告天下,誓取华山。
如今之计,唯有诈降。
卓奕衡看到此处,大吃一惊!此举定会毁了华山名声,上官兄怎会出如此下策?他接着往下看:
恕愚兄直言,华山实力悬殊,无力与古门一搏。即使上官堡相助,也未知胜负谁手。
古仲吕心高气盛,若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收下华山,心中必然大喜,大摆筵席。
此乃其戒心最弱之时,方能一击制胜!
非常时机,当用非常手段。
此举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百二秦关终归楚,三千越甲可吞吴!
望奕衡吾弟三思!
上官徵笔。”
卓奕衡将信揉成一团,呆若木鸡。
古门踪迹不定,此番要取华山,定势在必得!卓奕衡又何尝不知道,如今华山的实力与古门硬碰硬,必定无一幸存!
可是...自己怎敢拿华山名声去赌?若是投降古门,自己便成为了千古罪人!
但若是华山灭亡,自己一样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华山的祖师爷们。
这可如何是好...
“不好了,掌门!”门下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
卓奕衡连忙收起了信,一脸不悦:“何事如此慌张,竟破门而入?”
“古仲吕率人已至华阴县!”华山弟子道。
什么?卓奕衡连退几步,难道天要亡我华山!
又有数名弟子冲了进来,华山大弟子卓冷川道:“师父,弟子已经准备好,与华山共存亡!”
其他弟子立刻附和道“弟子们都已准备好,与华山共存亡!”
卓奕衡望着门下这些弟子,突然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青年才俊本可以有一番作为,不必无辜送死!
“很好...你们都很好...”
众弟子愕然,不知道掌门什么意思。
卓奕衡摆了摆手:“你们都走吧,无谓多添伤亡。”
卓冷川:“师父您...您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我们要将华山拱手让人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敌我实力太过悬殊,我不忍看你们白白送死,不如保留有用之身,日后还可光复我华山之名!”卓奕衡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