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又怎能不教训一顿?只是黄钟目前正全力准备应对上官堡,无暇去理会其他,故对乐羽这不理智的行为更加不悦。
乐羽这日在天维城处理一些事务,恰好路经一处酒馆,便走了进去。
这家酒馆并不大,里面也只有一对男女。乐羽只要了一壶荷花蕊,便浅酌起来。
“你最近还好吗?”那男子先开了口,他身着青襟,举止得体,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只是他的左脸青了一块,显得滑稽。
那女子端庄得体,显然也是大家闺秀模样,却不知二人怎会在此相会。
“你说我能好吗?”那女子竟仰头将酒送入了喉咙,咳咳!酒水已撒了一些。
那书生连忙阻止:“你怎么了?你从不饮酒的。”
那女子喊道:“别再拦我了,就让我痛快一些。”
书生默然半晌,突然也将眼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喝了酒会舒服许多,哪怕不能真正的消愁,却可以暂时逃避。
良久...
二人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竟似江湖中人那般豪气。
乐羽已知这二人不被家人支持,是一对苦命鸳鸯,却不知他们得有怎样的经历,才能练就这个本事。遇了事,还能笑,这已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书生突然道。
那女子已泪流满面:“爹爹已将我许配给成员外的公子...我...我...”
书生突然喊道:“你说什么?不!他不能这样!这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对吗?”
那书生已将嘴唇咬得发紫,又道:“我要去向你爹爹求情...从前我无法长时间陪伴你,也自认无法给予你照顾,所以我不敢开口。不过爹爹已经不再管我,他让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才能来找你,也终于有勇气对你说出我的内心想法。”
女子摸了摸书生的脸,已泣不成声:“不...你不能再去,他们会打死你的!”
“你听我说...茫茫人海中,人来人往,遇到一个自己动心的人又谈何容易?有时候霎眼的倾心,却一辈子不再相遇。我能遇到你,这一生,我已知足了。”
书生听完这句话,似已瘫在了椅子上。
“小二,再拿几坛酒来。”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喊道。
书生抓住女子的手腕,喊道:“够了,你不要再喝了!”
那女子突然死死地盯着书生,眼神又突然温柔了起来,她喃喃道:“你就让我醉一次好吗?”
那书生松开了手,泪也流了下来。
乐羽摇了摇头:“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击碎这脆弱的心,让他们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不敢争取所爱的人。”
而后他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听其言,洋洋满耳,若将可遇;求之,荡荡如系风捕景,终不可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但一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你觉得一切都好,似乎没有了那个人,一切也不会改变。
可当那个人真正离开了,是否才会发现只是因为那个人在身旁,一切才变得很好。那一段日子,他好像已经将南宫沐对他的好,当作了习惯,认为即使南宫沐离开了,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了,才发现如今自己一团糟...
掌柜一袭长衣,站在边角,望着这些年轻人,也不禁叹道:“酒就好像是人的感情,越是收藏起来,就会越浓越烈。又何必让爱成为一件痛苦的事。”
掌柜的声音虽轻,却仍被乐羽听到了。
他沉默半晌,又开始内疚起来。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带她离开广州,更不该带她前往碧海庄。我明知道她对我情深义重,却在她的面前与另一个女子成亲...
虽然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她呢?她心里有多苦,我又怎么会明白。当日她的不辞而别,是我有愧于她。这些日子,似乎我一直无法忘怀。
她应该早已在广州的家中,她现在过的如何?
我...我应该去一趟广州吗...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
可她...她是否还愿见我?
一杯酒,又灌入了喉中。
......
当林高帆二人从连南归来的时候,成亲的事也被提上了议程。
若是能与一个相爱的人度过余生,自然美好。退而求其次,能与爱你的人度过一生,好像也不太差。
二人均在适应着对方,其实南宫沐自己也清楚,她从未忘记过乐羽,虽然她现在想起的都是那满满的伤痕。在这段时间里,南宫沐尽力让自己慢慢熟悉林高帆在身边的日子,也慢慢尝试忘却乐羽的存在,只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林高帆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若是从前,只要爹爹做主,她便再无异议。可自从她离开广州的那一日,就注定与别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了。在外面的日子,她已学会了很多,不再是一个唯唯诺诺,事事遵循父命的人了,她也时常思考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人生。
许多人往往不愿直面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就更不会直接回应别人,也许是因为怕伤害了别人。
可是诸多借口,使得事情看起来似乎又有回转之地。众人见有回转的机会,自然也会上前争取。
不得不说的是,不懂得拒绝的人,往往心理防线也很脆弱,只是她们即便被攻破了心理防线,也不会降低自己的期望值,更有些人会认为上天不眷恋自己,而抱怨不断。
南宫沐自然也是一个不懂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