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宫沐站在漆黑的石板路上,她所处的地方虽离碧海庄并不远,可是仿佛一边是光明,一边是黑暗。
她见证了婚礼的喧闹,也看见了乐羽被推进了屋内;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从前这样的黑夜,她是绝不敢独自在外的,只是现在她的脑海中似乎已分不清白天黑夜。
现在她已经踱步到一座桥上,望流水潺潺,弦乐绵绵,她更觉孤独。
身下的河水就那么“哗哗”不知疲倦的流逝着,她觉得自己的情感,甚至自己的生命也随着这河水慢慢地流逝。
他...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是我...只是我一直自作多情罢了...
呵呵...我自作多情罢了。
......
瑟瑟冷风吹动,乐羽抬头望去,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月相伴。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凉中。
宾客都离开了,他的前方就是一座屋子,黑夜里只有一盏孤独的灯。
他很想大醉一场,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大喜之日,怎会让他如愿?
他慢慢地迈向那屋子,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一个人一旦成了亲,便肩负了更大的重任,无论他是否真的心甘情愿,这份重任他是绝躲不了的。
又一阵冷风吹过,比先前的风更凄,更凉!
但他已感受不到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回到那贴着大大喜字的屋内。
黄馨已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乐羽突然盯住了她,她泛红的脸颊上带些娇羞,实在算得上是个美人。
黄馨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忙道:“相公,醒醒酒,早日休息吧?”
乐羽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还能拒绝什么呢?
......
黑夜仿佛让人更加孤独,更加绝望。
南宫沐咬紧嘴唇,突然身子前倾,就要跃入河中!
喂!远处一人见此情景,已来不及叫唤,他脚尖一点,已蹿了出去!
他的衣袂已被流水沾湿,但他也搂住了南宫沐的腰;只见他用力一摆,已落在了对岸。
“姑娘为何轻生?”
南宫沐已认出了这声音,顿时无地自容。
而那人也瞧清楚了她的脸,他大吃一惊,失声道:“南宫姑娘!怎么是你?你怎么...”
“林公子...”南宫沐囔囔道。
林高帆愕然道:“南宫姑娘...你为何想不开?”
南宫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伫在那,但她眼眶打转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高帆怎会不知乐羽迎娶黄馨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只是未曾想到会让她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他心里正愁怎么去劝说。
南宫沐却道:“你千万别和乐大哥说起此事,否则他...”
林高帆苦笑一声,她都这样了,仍是想着乐羽大哥...
唉,他长叹一声,心道:我本以为他若是放下了上官姑娘,必会与南宫姑娘有一段姻缘,哪曾想不过数月未见,他竟娶了黄馨,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放心,我不会与他说,但你也绝不能再做这种蠢事。”林高帆道。
他见南宫沐仍是呆立不动,便拍了拍她:“走吧,我随你四处走走。”
南宫沐咬紧嘴唇,没有拒绝。
“乐大哥成亲,我应当为他高兴,可是...”南宫沐突然开了口,可她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与他相处那么久,怎会没有感情?如今他成亲,我只觉内心剧痛无比,甚至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已泣不成声:“我本以为我能放下,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能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可是...我错了...自我看到他被推入洞房那刻起,我才知道我根本无法接受!我听你说过他与上官姑娘的事,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上官姑娘,我当然能理解。可是...可是现在他却与...”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想乐大哥能真正的关心我,呵护我,难道这也很难吗?”南宫沐少有失态地喊了出来。
林高帆默然半晌,心道:只怪那些人将你们逼了出来,否则在忘初村的日子平静闲适,恐怕成亲的便是你们二人了。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会让南宫沐更加难过,他也不能劝她放下,他自己仍有许多事都放不下。
“林公子,你能送我回广州吗?”南宫沐突然道。
林高帆目露难色:“这...可乐羽大哥在四处寻你,我们若要回广州,至少要先告知他一声。”
南宫沐摇了摇头:“他何时在乎过我?现在他成亲了,正躺在温柔乡里,哪会理会我的死活?”
林高帆尴尬一笑,他没想到南宫沐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知道这样为难林公子了,只是除了回广州,我也没有别的去处。”
“林公子,保重。”南宫沐竟大步向前走去。
“南宫姑娘且慢!”林高帆连忙上前阻拦:“我并非不愿陪南宫姑娘回去,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上路,至少也该等到明日吧?”
南宫沐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碧海庄,她知道若是过了今晚,她未必还能下定决心。
乐大哥...从前你赶我走,我都厚着脸皮留下来。从此以后有别人照顾你了,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她一扭头,又往前走去:“林公子不必为难,我自己也能回去。”
林高帆一个闪身,又挡在了她面前。
“南宫姑娘,你可知深夜赶路有多危险?切不可冲动行事啊。”
南宫沐竟大哭了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