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甫一踏进醉卧院就听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还有个仗着自己是戚若继母的来端着个长辈风范逞威风。
他忍下想将人直接撂出去的冲动,沉着气听了半晌,这才冷冷开口说下了那番话。
一干人瞧见了祁陌皆不敢再置一词,但总也不能这样僵着,还是三堂婶硬着头皮赔笑道:“这不是想着戚若已病了这般久了嘛,身子该也康健些了,就来瞧瞧……”
“我夫人如今柔弱不能自理,你们却还叫她来见礼,这到底是你们来瞧她还是来她面前当祖宗啊?”
祁陌可不吃她这一套,是一点面儿也没给她留。
因着这帮人都被请到了偏厅坐着戚若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得又派了秋菊来探听一番,她躺在床上听得秋菊绘声绘色地同自己说方才发生的事儿禁不住笑了出来。
“阿陌真这般说啊?”
“对啊,国公爷一来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秋菊也很是高兴,颇有股子扬眉吐气的味道。
戚若还是有些不放心,温氏请这群人来做什么?
定然是打算将她的发现同二房三房的人说说,到时候闹将出去镇国公府的脸面没有了,皇上皇后说不定为了皇家威严还要罚一罚他们。
只是不知她知不知祁陌打算接近仁亲王的事儿……
如今屋中的一帮子人还未将此事拿出来说道显是温氏没有提前同他们露口风,就等着他们来之后再好一番唱大戏。
可她没成想自己的动作会这般快,竟是将林妈妈给抓了,花草师傅也找人看住了,府上进出的门更是被人把守着。
如今就算那小厮站出来说他们拿出去找大夫看的土上面的药是自己倒的也是空口无凭了。
毕竟他们出不去,若是自己想收买旁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说自己假小产,那自己更可以说不过是心中郁郁,不想吃药。
她这下一步自然举步维艰。
既如此,自己决计不能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秋菊,你去同阿陌说,让他将人都给送出去,决计不能让他们单独见老夫人!”
若是他们私底下见了不定会互通消息,这些个认为跟着温氏有好处拿的人定然愿意帮她找证据,或是出去后便将这消息广而告之,到时候必然会引起仁亲王那边的忌惮。
秋菊见戚若这般严肃也不敢怠慢,急急就往偏厅去同祁陌悄声说了这话。
祁陌心思活络,虽来军营找他的小厮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回来这晌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家夫人中了毒我自然是要好生查查的,二堂婶、三堂婶,你们来是知晓了是谁下的毒吗?或是你们在心虚什么?”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更是将自己的怀疑无所顾忌地摊开来。
还别说,二房三房的还真就吃他这一套,知晓他是个混不吝的,一点面儿也不会给他们留,当下就纷纷站起来要告辞离开,生怕吃不到肉还惹上一身臊。
宋氏见这么多人呼啦啦一个个都要走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没成想祁陌的这些个婶婶嫂嫂的竟这般怕他。
她看看纷纷同祁陌道别的一行人,又看看坐在上首还兀自垂泪的温氏,最后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到了温氏面前安抚道:“亲家母,你看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管,我就……就走了啊……”
温氏一听这话竟是猛地一下扑到了宋氏身上,是声泪泣下好一番哭。
“亲家母啊,我命苦啊……”
这委实有些反常。
祁陌轻笑一声:“既然你如此舍不得戚娘子不若我将戚娘子留下来给你做个伴儿?我想着戚娘子也是愿意的。”
他委实不想再尊称温氏为姨母了,至于宋氏自然更算不得他的岳母了,更是没必要叫了。
“不……不不不……我……我马上走,马上就走。”走之前宋氏还不忘对温氏道,“亲家母,我家里有事,我今儿先走了啊。”
虽说因着戚梅之事宋氏对戚若心生怨恨,但她更多的是畏惧,这种畏惧是在得知祁陌身份后才有的,就怕哪天祁陌仗着身份来打击报复自己。
殊不知,祁陌委实不屑动她。
宋氏一走,这屋里除了一干丫鬟就没旁人了,祁陌讥笑道:“行了,看戏的人都走光了,你一个人还在这里唱戏给谁看?自己过过干瘾?”
温氏没说话,只冷眼瞧着祁陌。
祁陌也不在乎她这副模样,接着道:“林妈妈我是不会放的,暂也不会伤及她性命,还有那个小厮,我瞧着也是同谋,若是被我查出当真是他们下的毒我定然不饶!若不是,我自然会将他们都给放了。”
温氏知晓自己现今势单力薄,拗不过祁陌,冷冷道:“那我见一面林妈妈总也可以吧?我同她主仆多年,见一面总也不为过吧?”
她先拿帕子轻擦了擦眼角,又低头慢条斯理地摆弄起了自己的衣裙。
“况,要那位真的中毒了你还在这边同我磨叽?”
祁陌不再抄手靠着门框,而是起身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那把椅子上。
“你觉着呢?若是没做亏心事到时候自然有你们主仆相聚的时候,若是做了……”他眼神锐利如刀,“那自然也没见的必要了。”
他声音一扬,朝外面守着的小厮吩咐道:“带老夫人回去,只怕老夫人的病又犯了!”
温氏一下站了起来,瞪了进来围着她的那两个小厮一眼,自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