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渐亮,有人陆陆续续来这里上厕所,见一地的惨状,吓得立即转身跑了。
他们只是想打王然荻,并没有打算闹出命案来。
其中有人捂着伤口,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放过他,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洛晓娴自然不会信,她双手握着竹棍又微微使劲,只见跪在地上的男子双眼往上翻,呼吸已然不顺畅。
其余人见状,立刻求饶道:“大姐,我们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并没有想到他的命,求你放过我哥吧。”
洛晓娴也怕自己真杀了他,松了些许力,严厉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闪躲犹豫不决。
洛晓娴一咬牙,双手一紧,男子疼地嚎啕大叫:“是...是陈大山。”
在性命面前,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保命,去他个鬼的陈大山。
洛晓娴双眼深沉,果然是他。
手一松,把男子往前推了一把,“你们走吧,要是再敢来,就不是竹棍这么简单了。”
男子往前摔了个踉跄,顾不得身上痛,他只想赶紧远离这个魔鬼,声音颤抖地回道:“我..们这..就走。”
洛晓娴把竹棍撑在地上,眼睛目不斜视正前方,见他们一行人狼狈离开。
低眸看了眼泛红的手掌,她手心又在发痒了,身子一软,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可想而知她有多后怕。
强行用竹棍撑着身子,转身敲了敲门,轻咳了两声稳定声音,顿了两秒后道:
“他们走了,你出来吧。”
木门发出‘吱呀’缓缓打开,王然荻淡薄的眸光落在身体站如松的女子身上,她右嘴角肉眼可见的在轻颤。
两人回去的路上,洛晓娴扶着他一步步往回走。
身边女子全身如筛子般颤抖。
“你在发抖”,淡薄如水的声音悄然响起。
洛晓娴上下牙齿来回打磕:“是...是么。”
她喉咙像被一整个红薯噎住般,声音低哑含糊不清。
“声音也在颤抖”,王然荻眸光扫向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圆润的五指抖如筛糠。
洛晓娴扯着嘴角,“呵..呵”,极其生硬的笑声。
她是遇到了钢铁直男?
通过这几天的习武,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武学上天分,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跟对手出招,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想。
别说打人了,她连杀鸡都不敢,现在不禁伤了人,还把别人打的满身是血。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慌。
等二人回到草棚时,洛青云和洛五妹已经把粥端上了桌,钰娘帮她把面糊烙成几张大饼。
洛晓娴放在王然荻后,向青云问了明情况,对着相邻的钰娘道了谢。
王然荻坐下后,不动声色的把méng_hàn_yào放进自己怀里。
二人洗过手后,四人围在桌边。
洛晓娴端着碗,碗边的温热让她发痒的手心如被松软的茅草扫过般酥痒。
洛五妹和洛青云起来后发现草棚除了他俩以外,其他人都不在。
陈永德有心事,起得很早,他看到了洛晓娴送付依婉和北旻,但他不知道他们是离开,所以只说了洛晓娴和王然荻去茅厕的事。
洛五妹就还是添了六碗饭,她夹起一块饼,天真的望着洛晓娴。
“三姐,付姐姐和北旻哥哥呢,怎么不见他们回来吃饭。”
洛晓娴小嘬了口粥,柔声说道:“付姐姐和北旻哥哥有急事要处理,他们一早已经离开了。”
“啊”,洛青云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他还想跟着北旻哥哥学武功呢。
洛五妹嘟起小嘴,顿时觉得嘴里的葱饼都失去了味道。
王然荻温吞的吃着饭,一语不发。
洛晓娴放下碗,轻轻捏了捏他们的小脸,一脸温柔,“他们也是不想打扰你们睡觉,不过他们答应了我,以后会来看你们的。”
洛五妹歪着脸,蹭了蹭洛晓娴的手,一扫脸上的不开心,糯糯笑道:“嘻嘻,等付姐姐和北旻哥哥下次来,我要背首诗给他们听。”
洛青云坐直身子,端起碗大口咽下一口粥,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道:“那我就练拳法他们看。”
洛晓娴撕下一块饼,眼咕噜一转,浅笑道:“那你们可得加油哦。”
吃完饭,洛晓娴洗完碗筷,和钰娘一起各自提着泔水往隔了几条街的泔水桶走去。
洛晓娴假作闲聊的开口问道:“陈夫人,给陈大哥治病的那天,永德那天见到陈大山为何那么紧张呀?”
说起这件事,钰娘只能叹气,“哎,说来话长,我家男人去河边打水的时候,遇到山匪在抢劫陈大山他娘的钱,都是一个村的,我家男人就上去帮忙。”
“我家男人就是个庄稼汉怎么打得过那些没有人性的山匪,他救下了三婶子,可是自己却落在山匪手中,后来陈大山来找三婶,可是他却...”
说到这里,钰娘双眼发酸,潸然泪下。
洛晓娴递给她一张手帕,钰娘擦掉眼泪。
接着说道:“他却带着三婶独自走了,留下我男人,我男人那双腿就是活生生被山匪砸伤的。”
“大家都姓陈,算起来还有一层亲戚关系,陈大山怎么就能这么坏。”
洛晓娴接着她手上泔水倒进泔水桶,安稳她,道:“他这么坏,迟早全遭报应的。”
哎,钰娘摇头叹气。
回到草棚后,王然荻在教洛青云和洛五妹念书,陈永德也围在他身边听讲。
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