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气恼,“我今儿是新娘子呢,哪能随便出门?你分明就是故意让我着急,坏丫头,快告诉我,否则一会儿不带你去夫家,你爱伺候谁就找谁去。”
虽然知道小姐在开玩笑,香凝还是被吓到,她可是小姐的贴身大丫鬟,才不愿意留在叶家伺候别的主子呢。
“我说我说。”香凝委屈道:“好姑娘,您可不能撂下奴婢呀!”
“那你快说。”叶翎也不顾俞氏在一旁直笑,非要把宋元宝的殿试情况问个究竟。
香凝嘻嘻一笑,“状元郎当然是咱们那位fēng_liú倜傥的新姑爷了,不然还能是谁?”
叶翎大喜过望,“他、他真高中状元了?”
“就知道姑娘不会信,我才让前院小厮去长安门外看的金榜,金榜上明明白白写着,头名状元就是咱们的新姑爷,这会儿正在外头跨马游街呢,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状元袍,可好看了,把前来观礼的姑娘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叶翎一听,又急了,“我也想出去看!”
宋元宝是她的未婚夫婿,是她一个人的,怎么能在大婚这日让别的姑娘看了去,万一有人往他身上抛绣球,刚好看上他要抢婚怎么办?
俞氏一把拉住闺女的手,“今儿你是新娘子,出门是要盖盖头的,可不兴胡闹。”
“娘,我怕。”叶翎神情委屈。
叶家家世本来就不高,这京中想取代她的世家女子不知凡几,万一真有人趁着三鼎甲跨马游街动手脚半途把新郎官给劫了,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况且,他当初要自己保存的那幅画都还没取走呢,他说过会连同自己一块儿娶(取)的。
叶翎越想越害怕,小脸上已经不见笑意,此时只剩忐忑。
俞氏将她拉坐下来,“你那小脑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等叶翎回答,俞氏又道:“元宝对你有多上心,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他要是能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儿来,当初何苦费那么大劲来娶你?他如今是新科状元,有功名在身,那么多人盯着,要敢撂下新娘子跑人,他今后的前程还要不要了?再说,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点儿信任?”
叶翎呆了呆,自己到底是太过在意他,还是不够信任他?
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了。
香凝走过来,半蹲在叶翎跟前,神情认真道:“姑娘,我觉得夫人言之有理,宋少爷每次见您,奴婢都在旁边,从他看姑娘的眼神,奴婢便知他心里是有姑娘的,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立下誓言说高中之后就来娶姑娘。”
叶翎听着娘亲和丫鬟的话,慢慢冷静下来,尔后心间便涌上了丝丝甜蜜。
对,他是喜欢自己的,就好像自己喜欢他一样。
所以,不管外面有多少姑娘看上他,自己都不能冲动,不能不相信他。
做了一番自我心理建设,叶翎心情舒畅了不少,问香凝,“还有多久到吉时?”
香凝道:“咱们家距离宋府不远,他们要晚些时候才来迎亲,时辰尚早,姑娘要是坐不住,可以到美人靠上躺会儿。”
……
这趟跨马游街,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完事之后,宋元宝去跟鸿胪寺官员交涉了一番,表示自己今日大婚要提前回家,鸿胪寺官员没有为难他,同意他走。
宋元宝就着游街的那匹马,刚调转马头准备回家,就见许登科打马站在不远处。
宋元宝问他,“先生要不要随我一块儿?”
“走吧!”许登科道。
他是进宝的先生,也算是宋家门客,如今主人家有喜事,自己这个门客当然得捧场。
俩人到家时,宋府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大多是女眷,温婉正在内院招待着。
宋元宝高中状元的事儿,早已经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这会儿内院里十分热闹,都在谈论这事,有说温婉教子有方的,也有说温婉旺家的,夸她不仅旺了丈夫夺得探花郎,还旺了继子高中状元。
宋元宝在院外听到这话,不由得失笑。
许登科问他笑什么。
宋元宝挑眉道:“因为她们没说错,我娘的确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