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战火连天,并没有影响到这一届考生们的正常发挥。
三场九天,宋元宝出了考场一身轻。
人实在太多,许登科挤了好久才找到宋元宝,问他,“感觉如何?”
“说不上来。”宋元宝难得的谦虚,“还好吧。”
许登科笑笑,“你能这样说,可见考得不错。”
“我自己觉得不错没用。”宋元宝摆摆手,“还得入了考官的眼才算。”
宋巍虽然是主考官,可考官共有八人,他一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所有人,得八位考官的统计结果加在一块,最后总的来排名才能出榜。
俩人出了贡院,宋元宝眼尖,见到不远处的桂树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站着的丫鬟正是贴身伺候叶翎的香凝。
宋元宝没想到她会来,心下微动。
许登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刚才有几个同乡的考生请吃饭,我就先走一步了。”
宋元宝点点头,“先生慢走。”
目送着许登科走远,宋元宝慢慢走向那辆马车。
香凝见到他,忙矮身要行礼。
宋元宝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香凝马上会意,站往一边,再没出声。
宋元宝立在车窗外,清清嗓子,“敢问,马车内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年方几许,芳名几何?”
叶翎听到是宋元宝的声音,心跳飞快,咬着帕子小脸爆红,轻哼,“登徒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宋元宝眉梢挑得老高,“不告诉,登徒子就要上来自己看了。”
“别!”叶翎被他吓到,急急出声,“人好多,你别上来。”
宋元宝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小姑娘被自己吓得又羞又窘小脸布满红晕的样子,他忍不住低笑,“宝宝怎么来了?”
这称呼,让香凝笑得脸抽。
叶翎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气得语无伦次,“你……你叫谁宝宝呢?”
“你呀!”宋元宝懒洋洋地说,似乎并未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叶翎窘道:“他们都管我叫阿瑶,你也叫阿瑶便是了,什么宝宝,我都及笄了,羞不羞!”
宋元宝莞尔,“你是他们的阿瑶,是我的宝宝,我自然不能跟他们一样称呼你。”
“啊……”叶翎双手捂着小脸,觉得自己没脸下去见人了。
香凝一面笑,一面为自家小姐高兴。
三公子总说宋少爷这不好那不好,要她说,宋少爷最好了,虽然文弱了点比不得将门出身的子弟骁勇,可他能让小姐开心,这就够了。
小姐每次见了他之后,脸上那笑容就没停过。
收了思绪,香凝道:“小姐,咱们不是来给宋少爷送酒的吗?别耽搁了。”
被丫鬟一提醒,叶翎才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弯腰从座椅下的暗格里把酒坛拿出来,又取出一只白玉酒杯放在小几上,打开酒塞满上,之后挑开帘子,递给外头站着的宋元宝,“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宋元宝目光落在拈着酒杯的那只小手上,唇边掩不住笑意。
叶翎被他盯得小脸再一次染上红晕,烫得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
“状元酒。”她说完就把脑袋缩回帘子后,再也不跟他对视。
宋元宝接过酒杯,没有第一时间饮下,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被叶翎紧闭的帘子,对里面的人道:“这才会试,就让我喝状元酒,万一殿试之后我没考上状元,你是不是不嫁了?”
香凝赶忙呸呸两声,“宋少爷别乱说,您的本事,那可是全京城有目共睹的,您若是考不上状元,那这一届就没状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那……”
那什么,香凝也接不上话了。
里头叶翎已经差不多平复情绪,她扯着帕子,“谁冲着你高中状元去的?”
“哦?”宋元宝抓住关键词,“若不是为了我考状元,那是为何?”
“自然是,自然是……”叶翎被他逼得脑袋里再一次混乱,好半晌,憋出一句话来,“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元宝笑着把那杯酒饮下,尔后问她,“那如果你爹娘要你嫁给别人,你嫁不嫁?”
“我……”
叶翎觉得这人太混蛋了,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话在前头堵着。
想了想,她气恼道:“那是我爹娘没让,他们要让了,我指定是嫁的。”
她说完,就听到外面一片寂静,什么声儿都没了。
叶翎面上的羞恼退去,小声问,“香凝,怎么了?”
香凝支支吾吾道:“小姐,宋少爷他……”
“他怎么了?”叶翎突然紧张起来,面色也有些发白。
“小姐您自个儿看吧!”香凝配合着抽泣两声。
叶翎着实被吓坏了,她急急忙忙挑开帘子,就对上宋元宝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意识到自己被这俩人骗,叶翎直跺脚,气得想哭,“你,你就会欺负我!”
“我疼你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宋元宝拉过她的手,把白玉杯放在她掌心,如玉俊脸上的笑容似乎有感染人的魔力,“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爹娘把你许配给谁,你这辈子都只能嫁给我。”
叶翎清楚地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掌心温暖,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她忽然捏紧白玉杯,把手缩回来,垂下脑袋,“可我听说,这次榜下捉婿的世家大族很多,哪怕我们俩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