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急着问那位妈妈关于李怀茹的情况,没发现温婉和林潇月面上的异样。
温婉坐下来,轻轻碰了碰李怀茹的额头,那位妈妈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李润也是浑身戒备,既恼恨这两位妇人没调教好家里的小孩让他妹妹受了伤,又怕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将今日之事给揭过,因此内心十分纠结。
“大夫说了,伤得严重,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像是怕温婉和林潇月听不到,那位妈妈特地拔高了嗓音。
李润脸色难看,眉头深深皱着,“你们也都听到了,我妹妹伤势严重,这件事,你们怎么交代?”
林潇月正要说话,温婉抬手制止她,“你先带阿木尔去处理伤口,剩下的事,交给我。”
“温婉……”林潇月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
温婉回头看她,示意道:“去吧,我不怨你。”
“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你。”林潇月说完,左手拉着阿木尔,右手拉着阿暖,出了厢房去前堂看大夫。
进宝目送着几人走远,这才走到温婉身边,撇了撇嘴道:“阿木尔不是故意的,是这个人自己非要跑出来多管闲事。”
李润一听,恼了,“就算是多管闲事,我妹妹如今也被你们害得受重伤昏迷不醒了,俗话还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呢,凭你是谁,难不成想用一句多管闲事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进宝气鼓鼓的,他们几个打架本来就不管别人的事,她一出来就出事,怨得了谁?
“进宝,住嘴!”温婉一声低喝,小家伙便耷拉下脑袋,再不敢多说一句。
温婉看了眼榻上的人,声音放轻,对李润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么吵下去,你妹妹她也恢复不了,不如先静一静,等这位姑娘醒来再说,可好?”
李润心里憋着一团火,想发发不出来,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厢房内一时之间陷入寂静,温婉沉默了会儿,问李润,“让人去请你们家大人没?”
康定伯夫妇出城去了亲戚家赴宴,今夜不会回来,如今家里是没有大人的。
但李润不想在温婉跟前承认,就道:“茹儿是我妹妹,她的事,我这个当兄长的能管。”
温婉一听就笑了,“看起来你也才十二三岁,如何管得了这么大的事?”
“我说能管就能管。”李润冷哼一声。
温婉见他戒备心很重,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孩子伤得实在太重,就算你要讨说法,有些话我跟你一个孩子也说不清楚,总得见到你们家大人才行。”
李润就是不肯说他们家大人的事,倔强道:“我爹娘当时没在场,他们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怎么好掺和进来,你到底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是了。”
温婉轻叹一声,“我是想说,既然这孩子是我们两家孩子弄伤的,不如让她去我们家养伤,到时候好转了,我再把人给你送还回去,否则你就去衙门报官,如何?”
李润不解,“为什么要去你们家养伤?”
“你看,我就说跟你一个孩子说不清楚。”温婉道:“你去把你们家大人请来,我跟他们说。”
李润站着不动。
二人正在僵持,带着孩子去前堂包扎的林潇月已经回来。
温婉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问她情况如何。
林潇月大松口气道:“得亏没破皮,否则这小家伙可要毁容了。”
温婉对着阿木尔招了招手,“小家伙,过来婉姨瞧瞧,伤成什么样了?”
阿木尔后退半步,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小小年纪就知道防备人。
见他不肯,温婉不再强求,转眸看向阿暖。
阿暖这会儿已经没哭了,就是鼻头红彤彤的,温婉心疼地将她抱过来,问:“还疼不疼?”
说着指了指她头上的小揪揪。
阿暖含着泪花点点头。
当时那个男孩抓她小揪揪的时候,她只感觉头皮都快掉下来了,疼得声儿都哭不出来。
“都是那几个混小子不好,等回了家,婉姨替你教训他们,好不好?”
温婉只是为了安慰阿暖,跟进宝他们打架的那帮孩子早在看到有人出事的时候就一溜烟跑了,如今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阿暖没应声,双眼看向进宝。
今天看到她被人欺负,其实是进宝哥哥先动的手,只不过后来阿木尔加入进来,那几个小子才把目标转向阿木尔。
收回视线,阿暖道:“婉姨,进宝哥哥今天保护我了。”
声音很轻很软,听得人骨头容易酥。
进宝闻言,哼了一声,“谁保护你了,我只是看那几个毛头小子不顺眼而已。”
阿暖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那你也是在保护我。”
进宝无语地往旁边挪了挪,打算跟她保持距离。
李润将这一处的小插曲看在眼里,冷着脸没说话。
林潇月在温婉旁边坐下,低声问她,“谈得怎么样了?”
温婉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也低声回她,“不成啊,这小子倔得很,让他把大人请来,他怎么都不肯,我说把这丫头带回我们家养伤,给她请最好的大夫,他也不肯。”
林潇月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你不能错过了,否则一旦让他把人带回去,今后你想再要回侄女可就更艰难了。”
温婉也正在想办法,她狐疑地看了李润一眼,问林潇月,“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认出我来了?”
“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