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她做的?
宋元宝如是想着。
否则为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种种迹象表明,谷雨是最有嫌疑害挽秋的。
而且如果三宝公公的推测没错,谷雨跟净事房的海公公一定有一腿,只要俩人有联系,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联系,联系……
对了,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谷雨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又是东宫内院总管,她不可能去净事房,那么,就只能是海公公自己过来。
海公公进不来东宫,他怎么跟谷雨联系?
想到这,宋元宝眯了眯眼,不再执着于翻找信件,而是盯着四面的墙壁看,一瞬间福至心灵,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急匆匆出了房门,就见谷雨已经朝这边来,宋元宝忙放慢脚步,微笑着看向来人,“姑姑这么快就把他们都打发了?”
谷雨道:“忘了还有本账册在房里,我过来拿,你方才不是嚷嚷着要睡觉,怎么不睡了?”
宋元宝委屈道:“姑姑房里的味道好怪啊,我不习惯。”
又说:“难怪殿下不让你近身伺候,他素来是不喜欢熏香的,挽秋姐姐就从来不熏香,她身上不会有刺鼻的香味,所以殿下才会让她去承明殿伺候。”
宋元宝说着看向谷雨,“姑姑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谷雨应付自如,“知道,当然知道,可殿下又不要我近身伺候,我房里点些香能有什么问题?”
房里点香,是因为要掩盖自己烧信的那股味道。
宋元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是喜欢香,有必要弄得满屋子都是吗?
他蹙着眉头,幻想自己要是海公公,在进不了东宫的前提下,要怎么才能成功给谷雨传信。
飞鸽?明显不现实,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飞鸽很容易就被人劫走。
既然不是飞鸽,难不成翻墙?
宋元宝瞅了眼宫墙的高度,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既然不是飞鸽,也不是翻墙,那就只能是穿墙术了。
穿墙术。
想到这,宋元宝的目光看向北墙处被花丛掩盖住的墙角。
正好谷雨拿了账册出来,见到他盯着那处看,脸色变了一变,随即稳定下来,假装推搡他,“嫌我房里香过头了你还不肯走?”
宋元宝不着痕迹地拉回视线,“姑姑,殿下让你查害死挽秋的凶手,你查到什么了?”
“这才一天,我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直接就把凶手揪出来,总得再宽限几日才行。”谷雨说着,瞪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成心来妨碍我办事儿的,还说让我查凶手呢,我手头上的事情都没处理完,怎么查?”
宋元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接腔。
——
回到东宫,宋元宝把自己在西跨院看到的和猜想的告诉了赵熙,“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么西跨院一定有个墙洞,外面的信能从那地方传进来,而谷雨习惯在看完信之后将其烧毁,但如今天冷,风不大,屋内容易留下味道,所以谷雨必须熏香来驱散烧信的焦味。”
“这么说来,跟她通信的人便是海公公?”赵熙问。
“可能性很大。”宋元宝颔首,“不过,送信的一定不是海公公,只要咱们能抓住这个人,然后从他手中将信截过来,就等同于捏住了证据,对挽秋翻案很有帮助。”
“若是等不到呢?”赵熙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传信?”
宋元宝噎了一下,“只要案子还没出真相,他们总会有再联系的一天,总能等到吧?”
“这么做,太冒险了。”赵熙道:“而且一点把握都没有,你不妨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
“对,你把自己的身份换成给谷雨送信的小太监,岂不是更容易试探出来?”
宋元宝微微一怔,“殿下的意思是,让我模仿海公公给谷雨写信?”
赵熙说:“写信的事,你模仿不了,我让影卫去模仿海公公的笔迹,给谷雨写封信,你找机会去西跨院外墙,把信放到那儿。”
宋元宝听得醍醐灌顶,笑赞,“还是殿下厉害。”
话完,冲他竖起大拇指,赵熙面上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给人一种绷足了劲在硬撑的感觉。
“殿下,你不要紧吧?”宋元宝看着他那样子,想过来搀扶着。
赵熙灵巧地避开,摇头,“我无事,你先下去吧,我歇会儿。”
宋元宝抿了抿唇,似乎从昨天到现在,赵熙的精神都不太对。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些话伤到了他。
“殿下,我……”
“出去!”
赵熙的语气越发冰冷。
宋元宝呆了一呆,以前赵熙就算再冷眼对他,他总能感受到一份默契在里头,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
可现在,那份默契的另一头沉了下去。
赵熙变了,变得消沉麻木,颓丧抑郁。
这样的认知让宋元宝心里说不出的彷徨无措。
——
赵熙手底下有个影卫,最擅长临摹别人的字迹。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就临摹出精髓,并且写好了信,送到宋元宝手里。
信已经被蜡封了,宋元宝看不到里面写了什么。
沐公公给他开了偏殿的门,宋元宝在里面躺了半天,趁着天黑,去了西跨院所对着的宫墙外,果然找到一处隐秘的墙洞,他动作轻巧地将信封压在砖头底下。
谷雨应该是一直在等海公公的信,因此宋元宝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