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宅子是花温婉的钱买的,全家就数她最有发言权,连宋巍都没敢提出让二房搬过来,如今她自己开了口,自然没人敢拦着。
二郎媳妇当场就哭出声来,眼泪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宋婆子瞪她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
二郎媳妇破涕为笑,“我本来就没啥大出息,是娘对我要求太高了。”
宋婆子懒得跟她拌嘴,朝外面看了看,问一旁的云霞,“元宝和进宝呢,咋没见他们俩?今儿可是大日子,哥仨都得进祠堂去拜拜。”
二郎媳妇一愣,“不是说年纪小的不能进祠堂?”
“怎么着,给先人尽点儿孝心还得分个年纪大小?”这里又不是老家祠堂,没有族里那几个老顽固看守着,宋婆子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错。
婆婆一向迷信,迷信的人格外注重这种事上的规矩。
可今儿婆婆不讲规矩了,二郎媳妇有点慌,六神无主地看向宋巍。
宋巍颔首道:“既然娘都发话了,那一会儿就让他们都进去给先人和大哥大嫂拜拜。”
提起宋大郎夫妇,众人面上俱是一暗。
多少年了,每当家里放着鞭炮吃年夜饭的时候,那对夫妻都只能在冷冰冰的祠堂里看着。
正在厅堂气氛陷入僵冷的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宋元宝领着两个弟弟进宝和多宝跨了进来。
后面跟着宋姣和宋琦两姐妹。
多宝走路摇摇晃晃,手里还捏着半块水晶马蹄糕,是进宝给的。
进门后看到亲娘,小家伙马上跑过去炫耀,“糕糕,糕糕……”
二郎媳妇掏出帕子给他擦掉满嘴的糕点渣子,问:“谁给你的糕糕?”
小家伙指了指进宝,说:“二哥哥。”
宋二郎挑眉笑开,“在家的时候教你喊人你闭着嘴巴不吭声,一来三叔家那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似的,真是个贪嘴的小东西。”
温婉闻言,低声对宋巍道:“我怀疑你们宋家的儿子是不是遗传,从元宝到进宝再到多宝,明明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偏偏出了奇的同样喜欢吃。”
顿了顿,问宋巍,“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宋巍只轻咳了一下,没说话。
这默认的意思太过明显,温婉讶异地张了张嘴,心说看不出来啊!这么克制稳重的人,小时候也像进宝他们那样见到什么都想吃吗?
这时,元宝和进宝两兄弟给爷奶请安的声音把温婉的思绪拉了回来。
宋婆子笑呵呵地看着兄弟俩,问怎么不多穿点儿。
宋元宝:“奶奶,老话都说娃娃屁股三把火呢,您别看着我们穿的少,其实一点都不冷。”
“净瞎说。”宋婆子睨他,“要真冻坏了,受罪的还不是你自个儿?”
宋元宝嘿嘿笑着,没再接腔。
一直没吭声的宋老爹道:“行啦,你别拿自己这把老骨头去跟年轻人比,你如今是冷不得热不得,孙子们可都精力旺盛着呢,成天跑跑跳跳的,冻不着。”
被当众下了面儿,宋婆子气得瞪着他,“嘿你个糟老头子,这就嫌我一把老骨头了是吧?”
“不老不老。”进宝接了话,“奶奶要长命百岁的呢,还年轻啦!”
宋婆子听得这话,眉眼弯出笑意,“还是小孙子说话中听。”
当着儿孙的面,宋老爹也不跟她掰扯,看了看两边,“人都到齐了,准备准备,去祠堂。”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
宋老爹、宋二郎和宋巍走在前面,云霞搀扶着宋婆子紧随其后,温婉和二郎媳妇则是带着几个小的跟在后头。
二郎媳妇左右瞅了瞅,问温婉,“柒宝呢?”
温婉道:“在西厢房,外头冷,没敢让她出来吹风。”
“倒也是。”二郎媳妇点点头,“反正她一个小奶娃也进不了祠堂,等长大了再说吧。”
“如今才几个月大,等她彻底长大,也得十来年呢。”温婉说。
“那不挺快的吗?”二郎媳妇瞄了眼身旁的儿女和侄子,“虽然来了京城这么久,可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梦到在宁州那会儿,感觉你嫁过来也没多长时间,这一晃眼,进宝都五岁大了,再过两三年元宝娶了亲,咱俩可就要当祖母了,这快的,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温婉笑了笑,的确是很快。
那感觉,好似昨天自己还是背着背篓去村学偷听的小哑女,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琦凑上前来,笑嘻嘻的。
“说你往后可能要跑远路吃苦头了。”温婉挑眉道。
“啊?”宋琦没太听懂,面上露出讶异。
二郎媳妇解释道:“你三婶婶说年后要扩府,让咱们家搬过来。”
“真、真的吗?”宋琦向往这边很久了。
每天都能从这么气派的大宅子里走出去,让外人看着多有面儿啊!
二郎媳妇戳她脑袋,“你三婶婶亲口说的,那还能是逗你玩儿?”
“太好了。”宋琦喜不自胜,“谢谢三婶婶。”
温婉看着她,“我倒是不介意你住到这边来,不过你从这儿去鸿文馆的路程可能就比较远了。”
宋姣住在胡同小院的时候,因为离得比较近,每天早上还能偷懒多睡会儿再慢慢走着去都能赶上早课。
若是来了宋府,不仅不能睡懒觉,每天还得早起坐马车过去,意志不坚定的人,几天就能把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