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倒在了地上,那几个说闲话的宫女太监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人过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给吓了一跳,顿时就作鸟兽散了。
“三阿哥,三阿哥。”阿长就这样拍了拍弘时,可惜弘时却丝毫没有反应。他的面色苍白,唇边还有一些血迹。
显然,刚刚心血上涌,吐血了。
…
杏花春馆里,弘昼得到弘时府上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这日的傍晚了。
小尘子面色凝重,说道:“根据周大夫所说,此番,怕是回天乏力了。三阿哥本就体虚,这只是稍稍好转了一些。”
“现在吐了血,伤及心肺。怕是…”
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真的就在没有办法了吗?”
弘昼问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凭借着周圣通的医术也都说出了这样的话,还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呢?
小尘子摇了摇头,又咬牙道:“三阿哥身边的那两个太医…”
“那两个太医,不过是治心病罢了。”弘昼显得有些愤慨,站了起来一拳打在桌子上,道:“那几个说闲话的宫女太监,抓起来了没有?”
“抓起来了。”小尘子回答道:“已经关在了府邸里。”
“不行。”弘昼一听,有些不安,便道:“有没有派人看着?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
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话音刚落,门外急匆匆地又跑进来一个人。这人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五阿哥,五阿哥!”
小太监跑了进来,瞧见小尘子也在,气喘吁吁就道:“庶人弘时府上的那几个人…全都死了。咱们…咱们派去看管的人,也都死了。”
弘昼的心,在听见了这句话以后,顿时就沉了下去。
果然,不简单。
“奴才罪该万死!”
小尘子猛然跪下。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么一个疏忽,竟然酿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弘昼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算了。对方做这一切,或许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咱们终究,是防不胜防的。”
“那现在,应当如何?”小尘子心头一凛,道:“可要去求了皇上,看看能否去探望一下庶人弘时?”
让雍正爷探望弘时?
弘昼摇了摇头,觉得这并不现实。如果雍正爷对弘时尚且有怜悯之心的话,弘时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个结局了。
“现在,先将这件事给瞒下来吧。”弘昼思索良久,才道:“福晋那儿有着身孕,别告诉她。”
“八阿哥那儿…也暂时先瞒着。”
福惠那样的性子,怕是知道了会闹腾起来的。眼下皇后身子刚刚好些,福惠伺候了那么久,也需要好生歇息歇息了。
“奴才知道了。”小尘子道:“奴才会想法子,照顾着庶人弘时那儿一些的。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弘昼点了点头,有些颓然地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面前,是一副没有写完的字。
弘昼偶尔闲暇时喜欢练字,今儿会写字,是想着等到以后孩子出生了,能够手把手地教导着孩子写字。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弘昼看着纸上写着的这几个字,手忽然之间就颤抖了一下。兄友弟恭,他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被夫子教导着的。
可是实际上,伴随着逐渐成长,弘昼才逐渐意识到,所谓的“兄友弟恭”有的时候,只是表面上看着的而已。
他以后,难道真的要将这些东西教给自己的孩子吗?
“怎么了?”
正思索之际,屋外雅苏走了进来。这会儿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雅苏无聊得紧,就打算过来叫弘昼用膳。
这不刚刚走进书房,就发觉弘昼正皱着眉头坐在桌案之前。眼睛正出神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弘昼一个抬头,瞧见雅苏脸上的笑容,顿时心间漏了一拍,之前的那些郁闷也消散了许多。
他在想些什么啊?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情况。兄友弟恭,即使是有些时候会难以做到,可是他和福惠,不也正是如此吗?
福惠从小到大都信任着他,而他也是照顾着福惠。福惠这孩子,就满满的都是赤子之心啊。
将来,他也应该像这样教导自己的孩子才对。
“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教咱们孩子练字的时候,怎么教比较好。”
弘昼将面前的纸张拿了起来,走到雅苏的面前,问道:“教《弟子规》好不好?通俗易懂,又容易背。”
原来是在想这事儿啊。
雅苏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弘昼的字写得还真是好看啊。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正楷,每一笔每一化都有着相当的力道。
正如他平日里为人一样,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棱角分明,气势凌厉。
“这字真好看。”雅苏说着,心中也嘀咕道:“古人就是厉害。毛笔字那么难写,也能写得这么好呢。”
对哦!将来,她说不定也有教孩子读书认字的时候。她这水平…
“咳咳咳。”雅苏顿时就咳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来在教导孩子的这件事情上,她能做的事情似乎不多啊。
往后得空的时候,她也练习练习写字好了。
不必像是弘昼那么好,至少也写得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