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沙凋身边有什么是从天而降的,那一定不会是馅饼,也许是仇家派来的追兵。
虽然他始终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处,其处世准则亦在江湖中为诸多侠客所津津乐道,然而还是有不少人觉得他有些碍眼。
可能是心里本就有愧,也可能是不希望兜里的真金白银总被外人惦记着,故而隔三差五的便要派上一群人截了沙凋的道儿,能给他造成阻挠也好,即使不能,也摆明一个自己的态度——
你,离我的钱袋远点!
若放在以前便罢了,但最近沙凋除了嘴馋顺手牵羊以外,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值得他人注意的事儿,何况那被自己偷了羊的正主还在跟前呢,怎么就平白无故招了一波接一波人的惦记?
很烦人。
连带着同自己与易杨一路走来的阿风都时不时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自己。
可那是因为劳资嘛?劳资还觉得是你们家少爷说话太招欠才引得人人喊打呢!
哼,不跟你们计较……谁让你们人多呢,咳咳咳。
沙大爷一向懂得明哲保身。
拔刀解决了眼前这波人的最后一个,同行三人谁也没说话,就连起初最为讲究的易杨易大少爷都一屁股直接坐在了黄土地上,实在是因为最近太过于疲惫了,所谓的那什么风姿也都不是那么重要。
“少爷,来,擦擦手。”
“一边去,”易杨白了阿风一眼,“你当本少爷是闺阁里头娇滴滴的大姑娘呢,干点啥都得拿个手帕,矫情不矫情?”
“可……可是……”
话说不到一半,阿风便隐晦地看了一旁宛如听戏般姿态的沙凋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是没有将后面的话付之于口。
“你小子要说什么就说。”
“说出来听听阿,怕什么,你家少爷又不会吃了你。”
沙凋与易杨几乎是同时开口,这导致二人中间的阿风一时间压力极大,鬓角都隐隐冒了些汗,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总算是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可是少爷,您在家之时,与这一般无二阿!”惊世狂凤:腹黑废材大小姐
父辈名头过盛,放在平头百姓视角是无尽的荣耀,在自身,尤其是终于幡然警觉的自己身上,那便是莫如泰山的磅礴压力。
所以炼己身,先从摆脱外物赋予做起。
就像看一件衣服,若衣服之上诸多缀饰,那么观者往往不会关注布料这类最本质的东西,往往会被外在的繁华所吸引。
“那......杨公子?”阿风缩了缩脑袋。
“嘿我说你小子,摆脱易姓也可以用旁的姓名阿,罢了......谁让我娘着实姓杨呢?母姓便母姓罢,不过公子和少爷哪有甚么区别,你这脑袋怕不是进了风沙,过来,我给你摇一摇,兴许还能掉下来一两粒。”
没有个开头的,阿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一则自己虽与少爷亲近,可毕竟两人身为主仆,很多事情都要有个度,轻易不可逾矩,二则万一自己不敬之言叫谁人给传回了易家去,改天不得脱层皮才怪。
这时候,边上全程乐呵看戏的沙凋起了身,冲着易杨一抱拳:“杨兄。”
“沙兄。”易杨回礼道。
而后,易杨与沙凋齐齐将目光投放在了阿风身上,少顷,只见阿风狠狠咬了咬牙,上前对易杨与沙凋分别致意——
“杨兄,有礼了。”
“凋兄,有礼了。”
沙凋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伸手锤了一下阿风的肩膀,嫌弃道:“你这小子,成心气我不成?”
“哪里敢哪里敢,您可莫要误会。”
嘿嘿一乐,得了便宜再卖乖,也是深谙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想了想,沙凋对易杨道:“杨兄方才不是说自己那兵器过于显眼么,不如就此交给小弟,由小弟来代为保管。”
“你阿,也就是没安好心的时候,才会自称小弟吧?”
斜睨了沙凋一眼,易杨以鼻孔出气,重重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