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会儿,听得青提出言道:“对了,娘娘,那杨氏自那晚之后人变得安分许多,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恩,她是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自己不该做什么,不应染指的东西坚决不去触碰,这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洛墨道。
“是。”
“不过,不要放松了警惕,继续着人盯着。”洛墨继续道。
二人提到的杨氏自然是杨嬷嬷了,自打那晚杨嬷嬷一跪,对洛墨一方投诚以后,洛墨便交给了青提一个任务,那就是盯着杨嬷嬷。
投诚归投诚,可真个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故而在能够完全确定杨嬷嬷对己方没有异心之前,警惕仍是不可放松的。
被人背叛这种事,前世有一次就够了。
洛墨可不想重蹈覆辙,一点都不。
“对了,娘娘,等荔枝去了北地,届时咱们凤仪宫还缺个掌事宫女,到时可要把阿柠调回来?毕竟知根知底奴婢又放心的自己人就那么几个,双胞胎姐妹自是不行,那么合适的就只有阿柠了。”
“你自行安排吧,从凤仪宫提拔人上来也可。”洛墨吩咐道。
“恩。”
闲话的功夫,阿靖已经就着洛墨拉着的手臂往前爬了,先是腿再是肚子,后来就直接用软软的小手半环住了洛墨的腰,进而将脑袋贴在了洛墨的腹部。
似是在听,又不似,总之瞧着颇为用心的模样。
洛墨也没作干涉,就盯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或是张开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肚皮,或是口中阿阿的不晓得在说些甚么,待其想来是体力耗尽了小身子就那么贴着,才抬起一只手来掐了掐那柔嫩的小脸蛋,问道:“听到什么了么,阿靖。”
闻言,阿靖小脑袋往上转了转,看了洛墨一眼,又阿阿了两声。
“你这么说,母后可是听不懂的哦。”好笑地戳了戳阿靖已经长出来不少头发的脑袋瓜,洛墨柔声说道。不正经的救世主之旅
回府的日子固然愉悦且轻松,可洛墨身为一国之母,能有这么些闲暇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了——便是如斯惫懒而自私的太后在当皇后的时候也是从未得到过半日的休息,所以,半个月后,洛墨决定回宫。
即使钟离卿的原话是她愿待多久便待多久,可那是他钟离卿宠着自己,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真个任由妄为,否则便真成了太后口中的恃宠而骄了。
走前再随娘亲修习一番各类技艺罢,也给自己找些借口能赖在爹娘身边时间长一点。
泥土的芬芳入鼻。
先前的大雨虽歇了,可那无根之水已缓缓渗入到因天热而略带干燥的泥土里,使得种植在土壤上的各式花草都得到了不少滋润。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由娘亲每日亲自侍弄的,不仅长势极好,那恣意优雅的模样也属大昌罕有。
穿过前院,走入摆满了悬吊着的盆盆杜鹃的长廊,没有浓郁到近乎令人窒息的香,没有明显到足以吸引目光的艳,每一朵花就那么乖觉而安宁地开放,初一踏入,便觉得全身心都受到治愈。
同样是群芳竞秀,同样给人视觉以冲击,此地却与曾经的嘉延宫有很大差异,然其中最为称道的还得是主人的照料方法。
阮红袖是喜那玫瑰没错,每每其宫里新栽也是挨个过眼挑选的,可要说浇水修剪等等琐碎而繁杂的事务就要全部丢给内侍来完成了,自己做出的努力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论洛墨的娘亲,那便是将耐心善心纷纷融进点滴水中,花草的每一细微变化都在其眼皮子底下,就如看顾幼童的母亲,不论是孩子哭了闹了笑了,还是孩子饿了累了尿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说是同时养了诸多孩子也不为过。
当然,对此,娘亲的原话曾以书信的形式传达给洛墨,大概意思便是女儿不在身畔、相公政务极其繁忙,便只有将心思多放在闲事儿上聊以度日,而时间久了,自然做起来也能够得心应手些。
娘亲总是这般自谦,洛墨这般想着,以指腹掂起一瓣红白相间的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