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赏说到这里,起身在厅中徘徊,稍顷感慨道:“普王,厉害角色呐。陕虢飞到圣主御案前的名单上,有五十余人,普王最终解送进长安的,只有七人。对圣主、对李泌、对老夫我,都算有了交待。朝堂上下,不管紫衣绯衣,红袍青衫,皆是赞他行事有度。”
苗氏若有所思:“普王殿下,如此年轻,便颇具老于宦场的精明,确实手腕能力了得,只怕这往后几年,储君之位再起纷争,也未可知。”
张延赏道:“夫人所言不错,但也不必过虑。你看看郭家,一个女儿许给了少阳院皇孙,一个女儿嫁入了普王府,这买卖做得,不管旱涝,都有收成呐。圣主不也乐呵呵地点头了?这是帝王之术,太子再敦厚本分,少阳院关得久了,只怕心里头也在盘算,何时能换去蓬莱殿或者浴堂殿住,圣主能不害怕吗?太子,须得普王那般的角色,制着。圣主都这般提携普王,普王大婚,吾等一二品臣子送些女眷喜爱的锦帛首饰的,有何不妥?”
苗氏无言,沉默半晌后,叹口气道:“那夫君在朝堂上行事建言,小心些。吴妃那里,妾去将礼送了便是。”
苗氏回房后,张延赏仍是坐在厅中,让仆人又煎了几濮茶,舒舒坦坦地饮了。
他回想着一月前,圣主召集宰执之臣并普王商议陕州叛乱的处置,散朝后,普王与自己的只言片语。
“本王今日未遂张公之愿,乃是因为,陕州城内那些小鱼小虾,不值得劳师动众。杀几个领头的,即可压服。”
“张公,你我都清楚,圣主亲吐蕃而远回纥,奈何二李总是忤逆圣意,李泌要圣主再结回纥,李晟则在泾原屡兴战事。”
“张公所厌之人,本王猜,九仙门下有一位,泾州城内还有一位。恰好,他二位,也为本王所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