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切包在我身上!”杨一凯拍着胸部向爸爸保证。
“今晚一家人若能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我给你一万元的压岁钱!”杨志飞向儿子许下承诺。
杨一凯喜滋滋地说:“嘿嘿,你这一万元掏定了!”
杨志飞启动汽车,带着儿子赶往爸妈家,杨一凯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爸,你刚才说三个人进入油罐,只有两个人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杨志飞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沉痛,向儿子说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1997年腊月的一天,快要过年了,田福军揽了一桩生意,叫上了他的堂弟田良军和杨志飞一起,三人准备把这桩生意做完再回家过年。
一个小型炼油厂需要清洗一个油罐,油罐在下列情况下需要清洗:换装不同种类的油料,因为原储油料对新换装的油料有影响;需要对油罐进行明火烧焊或清除油漆时;在装油时间较长,罐内较脏时也要清洗。每次洗罐的目的不同,对洗罐的具体要求也不同,如换装油料时,仅仅清洗干净即可;焊接油罐时,对油蒸气的清除则要求非常很严格,因此需区别对待。
这次是需要换装不同种类的油,只要一般清洗即可。本来有专业清洗油罐的人员,带上各种专业装备对油罐进行清洗,但收费十分昂贵。
这家炼油厂陪田福军有合作关系,听说炼油厂要清洗油罐,田福军提出要求,希望把这活给他做,炼油厂的负责人说这事比较危险,一开始不同意让田福军清洗油罐,但田福军磨人的功夫那真是练到家了,硬是让负责人同意把这活给他干。
田福军之所以强烈要求接这活,因为给的工资十分诱人,清洗完毕会有三千元的清洗费,叫上两个人一起帮忙,一天就可以搞定,每人可以均分到一千元。
那个年代,卖苦力才十几块钱一天。
更有诱惑力的是,油罐里还存有不少的废油,最底层的油是无法通过阀门放出来。事先商量好了,这清理出来的油,免费送给田福军,作为清洗油罐的另一部分报酬。
田福军跟田良军和杨志飞商量好了报酬分配方案,清洗费三人平分,活是田福军揽的,清理出来的油就归他所有。锦衣卫厂花基情录
炼油厂的人听到后,跑来了好个人,几个人合力把杨志飞从油罐口里拖了出来的。
田福军和杨志飞这时已是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没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田福军有气无力地向油罐里喊着:“良军,快上来!”
炼油厂的人也一起大喊着。
可是,没有回音。
田福军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下油罐去救田良军,杨志飞拼尽全力一把抱住田福军:“田哥,你不能下去,你下去后就再也上不来了!”
田福军和杨志飞跪在炼油厂的人面前,央求他们去救田良军,其实炼油厂的人下去后短时间内把田良军驮出来,会没事的。田福军和杨志飞是在里面呆了近二十分钟才有中毒反应。
看见田福军和杨志飞两个人一脸死灰色,一副濒死的模样,底下还有一个人已昏过去了,谁也不愿去冒这个风险,搞不好会丢命的。
炼油厂的人迅速分别拨通了119、110、120,消防队员赶到后戴着防毒面罩下了油罐车,把田良军从油罐车里背了出来,田良军已经昏迷不醒。
等到120急救车把田良军送到医院时,田良军已完全停止了呼吸,心跳也没有了,医生说半路上就已经死亡。
田福军和杨志飞两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四天,身体才缓过来。
事后,炼油厂赔了9万元给田良军的父母,田福军也给四万元。那年,田良军才18岁,但已经跟着田福军一起做了三年的“撇油”活。
杨一凯听了爸爸的往事后,不由又对爸爸增添了几分敬意,没想到爸爸成功的背后,竟有那么多的心酸与悲痛!
“爸,没想到田叔叔还救过你的命!”杨一凯感叹道。
杨志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呀,所以什么事我都由着他,纵使他犯了错误,我都一直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