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愿意的。”姜湄淡淡开口。
三十三重清光已锁住了这方小洞天,牢牢不动,满头大汗的然庆暗中诵了几次咒,却仍是无法崩碎自己召出的小洞天。
我……我佛慈悲……
这疯女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先是揍了自己一顿,现在竟还想把人带走?!
然庆与一脸肃穆的然法对视眼,彼此都是无可奈何。
三十三重清光封锁四面虚空上下,就连传信玉圭,都被重重清光阻绝。
如此形势……
“我真是倒霉啊,上辈子,如果有上辈子的话,我应该欠他不少钱吧。”
正执着诵咒的然法偏过头,见鼻青脸肿的老僧然庆一脸平静,平静到漠然。
他喃喃开口,木着脸:
“老衲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就遇见人仙,还被人仙打了顿,现在……”
然庆转过脑袋,对瞠目结舌的然法淡淡开口:
“白术若真被虏去道德宗,你猜猜,方丈师伯会不会打死我们?”
“……”
然法还未来得及宽慰心如死灰的然庆,身侧的大都督然须再度上前一步。
大都督苦笑一声,无奈开口道:
“我已经老朽了,至多三十年,就会卸任大都督的官职,回归金刚寺。”
看着姜湄丝毫不为所动,在众人面前,然须也只得将实情托出。
“方丈,神足,我……已经决议了,金刚寺在朝堂不能无人,待我卸位后,白术便是大郑新的大都督。”
然须恳切俯身开口:
“出世的弟子,并不禁婚娶,无论宗主有何想法,到那个时候,金刚寺都不会再过问。”
此言一出,不提然庆然法等,是心头如何震惊,便是一直鲜有情绪流露的姜湄,也不禁微微讶异。
“大都督……”
姜湄轻声开口:“你们舍得把一个禅主,送去郑国入世,当大都督?”
“金刚寺在朝堂不能无人。”
然须再度苦笑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
“得知他是无明后,我也不想让他入世当大都督,这样人物,本应当留在寺里,是要合南北之气数,大兴佛脉的天生禅种!”
“那为何?”
“神足。”
“神足?”
“是神足执意要白术出世,我和方丈百般苦劝,神足总是无动于衷,不肯回头。”
然须此刻,再无一丝表情,连苦笑也不再笑得出了:
“那不仅是他儿子,更是佛脉的种子!只是寺里神足修为最强,无人打得过,也无人能拗得过,否则我真想敲开那脑袋,看看神足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说完这些后,然须也不再开口,他朝姜湄合十行了一礼,索性听之任之。
该说的已说尽了,若姜湄执意要用强,莫说在场的三个五境,纵是三百个五境,已抵不住人仙的出手。
陆地神仙,在圣人不出的年岁,他们便是偌大阎浮国土的主宰者。
然须面无表情,然法等三人,则是个个冷汗涔涔。
终于,在良久的静默后,姜湄终于开口。
“既然神足僧难得通情达理,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多谢宗主!”
至此,然须终于松了口气,定下心来。
“但我有一个条件。”姜湄话锋一转,似笑非笑:
“无明既然被你们寻到转世身,那个女人呢,当初,无明可是为了她,才转世的。”
姜湄虽说笑意嫣然,眼底神色,却是森寒一片。
“她的下落,你们应该知晓吧?”
被揍得面皮乌青的然庆偶然抬头,撞见姜湄眼底神色,狠狠吓了跳,又缩回头去。
“不知道。”然须摇头。
“我可不信。”姜湄淡淡笑了笑:“你们虽不愿说,但大抵,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低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打出无相印后昏死的白术,脸色惨白到几乎透明,没有血色。
姜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慢慢转了个弯,缓慢而缱绻,俏脸上似娇似嗔。
“我等他去邺都。”
最后一声轻响,霎时,封锁虚空的三十三重清光都悄然无踪,原地里,只留下女仙带着笑意的声音。
“宗主若杀了那女人!”
然须陡然狮子吼,暴喝出声:
“无明真正醒时,宗主该如何自处?!”
没有声音传出,虚空处,没有传来回应的话语。
然须长叹一声,当他刚回过头时,陡然,小洞天骤然崩毁!
嘭!!!
一片灰头土脸,若非然须最后关头用大法力,将小洞天挪移至青冥中,小洞天崩毁的动静,只怕要炸死数万大郑军卒。
“谁……谁能想到!”
看着然须对自己怒目,老僧然庆讪讪偏过脑袋,口中嘟囔:
“谁知道这言咒还要飞一会?”
……
……
……
华光璀璨,珠光四射。
极天之上,四头白牙宝象托定的车架中,姜湄微微闭目,身后三十三重清光沉浮不定。
“宗主真是可怜啊。”
有女子的娇媚笑声柔柔飘出,清光里,美妇人的头颅突兀睁开眼,她妩媚抿起唇角,风情万种。
“那无明真是不识趣,宗主如此姿容,竟视而不见,死了也是活该。”
“宗主可要妾身帮忙。”
美妇人的头颅在清光中悠悠转了转:
“道德宗若是和腐丘山齐手,无论那女人无论转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