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千丈内的风云尽数被搅动,象变化无定,时而晴光璀璨,时而阴雨连绵,有雷声穿梭不休,像是剑光呼啸。
两人都不再压抑,尽数放出了一身气机,相互碰撞碾压。
一头百足怪人躲闪不及,瞬息便被卷入两人气机中,被压迫成一捧火灰,死得不能再死了。
“属性值+21。”
提示音轻轻响起,白术抬起如牛的大光头,笑意愈发璀璨。
在两人不再约束真炁的同时,金桥之上,姜药师身侧的两个苍老文士也同时出手。
他们厉啸一声,衣衫瞬间被撑破,巨大的骨刺突出,长长的铁尾摇曳,每一次抖动,都打出巨大的空爆声。
两座庞大如山的形体,突兀就显化于长空之上。
“铜貂。”
泥丸宫里,玄空笃定的声音传来:
“这两个大傻个子,应该是阳符一重的境界,大老爷,铜貂一族都是精钢的体魄,刀砍不动,你可得心了。”
“铜貂?”白术恍然大悟:“差点把你忘了!”
他一伸手,就拎着一脸懵懂,刚从泥丸宫里出来的土耗子,笑道:
“那家伙很厉害?”
“也就一般,跟我们地行鼠比不了。”
玄空凌空翻了个身,轻车熟路爬到白术肩膀,挺着胸膛道:
“不过皮糙肉厚,耐打了些,就一傻大个子,没啥别的用。”
“那你上吧。”白术冷不丁开口。
“我们地协…等等!”
玄空瞬间面无人色:“大老爷,你是想杀我吧!”
“帮我拖一会。”
白术拎着玄空的尾巴一甩,就将其掷向那两头铜貂。
那两座庞大如山的形体已裹挟无尽气浪,轰隆隆,率先扑杀了过来。
“待我打杀姜药师,再来帮你。”
远远,白术的笑声从身后飘过来。
玄空:“……”
……
……
……
一架金桥,似镇压了虚空上下,一方方混洞自金桥周围探出,精纯的大道精气不断灌入,令金桥体表的清光愈发璀璨。
少年道拳淡负手而立,他看着踏空行来的魁梧头陀,面上没有分毫动容。
“就算是八品金刚。”姜药师抬起眼:“也不是区区阳符能撼动的。”
“以下伐上,是有过先例的。”
“你?”
“我。”
白术眼中金光大盛,他周身十万八千个穴窍齐齐一震,每一方穴窍里,都似有一尊石胎铸成的佛像在盘坐诵经。
大威德!大忿怒!
万千滚滚血气齐齐爆开,虚空在巨力压迫下,以一种奇异的凹陷感膨胀、扭曲、坍塌。
没有多话,在那滚滚血云中,万千个白术纵身跃出,占据了四面上下每一个方位,朝金桥上的姜药师沉重挥拳。
“好气血!好贼秃!”
姜药师心头冷笑一声,从金桥上淡淡挥手。
“玄清光煞!”
他的身影响彻虚空,随后……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金桥微微一抖,无数光煞疯狂飙射而出,以比白术更迅猛的姿势,浩浩荡荡,挤满了每一寸细的方位,像暴怒的出巢蜂群。
噗!
噗!
噗!
一个个白术躲闪不及,纷纷被光煞打碎,偶有几个反应快的,打出刚猛的拳风来守御。
但很快,那些白术也纷纷淹没在光煞海中,再无声息。
骤然!
那一片长空都被光煞渲上了层重重的清色,辨不清穹原本的面目。
大震动响彻上地下,犹如万雷齐发的震怖音。
在光煞海周遭,有警觉的人及时封闭了耳识,远远退却开。
另一些人,他们被轰鸣声震慑,耳孔泊泊流出血来,随后又被余波远远打开,脆弱如风中枯叶。
他们的躯壳在坠落时飞速腐朽,像酷日下的霜雪。
玄清光煞——
这门神通与姜药师脚下的度世金桥一般,都列于摘星宗的六经十二典内。
它采集北方幽阴的星辰光,与道一炁相和,水火调剂后,才能练成这门大杀生术。
玄清光煞,最擅长腐蚀气血,侵蚀生机。
对付炁血旺盛的山海力士、肉身成圣者,往往能事半功倍。
重重清光在打烂那漫的白术后,又化作云霭,如垂之翼般,牢牢裹住了那片虚空。
正东一角,两国正交战的甲士也不约而同,齐齐避开了那片云霭。
“摘星宗的姜药师,那是玄清光煞?”
在一队穿着白麻长袍,背后三杆大旗的荧惑军中,陈鳌愕然抬起头。
“姜药师?”
在他身侧,张泊玉转动着指尖一枚紫丸,他轻轻将其望空一掷,便有一张漆黑巨嘴出现。
那巨嘴利齿一张一合,数十个大郑甲士连惨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巨嘴拦腰咬断。
张泊玉哈哈大笑两声,又打出一道古怪法印。
霎时,那漆黑巨嘴又变成了一颗圆溜溜、亮堂堂的紫丸。
他伸手一招,将紫丸摄入掌心,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那个心比高的蠢材,真是呆笨!某家有三头百足牛蛇稍跑了些,便被那劳什子光煞污成血泥了!”
他朝光煞上空遥遥一指,在那片光海里,正有十几具高大的枯骨在海里沉沉浮浮,除此之外,还有数杆散落的三色大旗。
“那头陀凶蛮霸道,一处有几个蠢材想捡便宜。”张泊玉嘿嘿笑了笑:“恐怕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姜药师顺手杀了。”
“毕竟是摘星